张绍刚因和求职者舌战引风波 称装不出有包容

　　张绍刚，央视《今日说法》、天津卫视《非你莫属》主持人，中国传媒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师，今年初因在《非你莫属》中与海归求职者刘俐俐“舌战”引发舆论风波。

　　职业感不明确，方向感不明确，这是一个通病，这个通病不怪他们，这是我们高校的职业教育所缺乏的。

　　有的人不说，爱怎么着怎么着，那我会说，这和我做老师这个职业是有关的。

　　我是一个能让人摸到我的心在哪的人。

　　张绍刚选择在央视旁边的梅地亚茶室接受我的采访。他匆匆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套洗好的西装，“一会儿还要录节目”。

　　绿色大嘴猴运动套头衫，稍稍磨损了裤脚的休闲裤，短短的寸头，眼睛小小的，乍一眼，很容易被人忽视。这与外号“毒舌”以及想象中的傲慢和咄咄逼人似乎相去甚远。

　　与海归女刘俐俐在节目现场的对掐事件发生在年初，但他最近才开始选择接受一些媒体采访。他说，“我就是因为不想被人说炒作，所以选择了沉默而不是跳出来对骂。”如今，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已经慢慢减弱，但“恶名”显然还未被洗刷。

　　当场节目的失控是从24岁的求职者刘俐俐说出莎士比亚的“英雄双行体”开始的。因为说“中国”而不是说“我们这里”，因为话语里不自觉蹦出的英文，主持人张绍刚开始针锋相对，抛出“很少求职者让我彻底失去兴趣”、“狂浪的笑”等话语，而刘俐俐也毫不客气地予以还击。节目的最后以现场招聘B O SS团集体灭灯而结束，播出后却引发舆论大哗，张绍刚被众多网友批评为居高临下，对求职者毫无尊重，他和BO SS们对刘俐俐的批评也被认为是“群殴”。

　　而另一位女主角却风头正劲。刘俐俐不仅得到众多知名人士的声援，还在风行网得到一份策划的工作，并且朝节目主持人的目标进发。她被看中，正是因为在面对张绍刚“刁难”的时候没有泪洒当场，而是奋起反击。这让她被认为“临场反应极佳”。

　　对于诸多网络名人表态反对自己，以及公开支持刘俐俐，张绍刚似乎没当回事儿，尽管里面包括李开复，包括姚晨。

　　张绍刚一直说，“这不是个大事儿。”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确实不喜欢刘俐俐。甚至在三个月过后的今天，他仍然没有掩饰这种感受，“我喜欢能让人摸得到的人。”

　　有人说，张绍刚“毒舌”是为博收视率，然而翻出他2010年主持某主持人大赛时对一选手刻薄评价以致对方愤而离场的视频，人们恍然大悟，这是其“直来直去”的一贯表现，只不过那天遇到刘俐俐，他把这种性格或者主持风格发挥到了极致。

　　是是非非，未必都是坏事。已经在央视做了十数年主持人的张绍刚，在不惑之年终于告别了不温不火的状态，《非你莫属》节目收视率也因此而飙升，即使骂名似乎远超美誉。

　　不过时至今日，他仍然是一位兼职主持人，主业是教师。作为中国传媒大学(原北京广播学院)的新闻传播学院老师，张绍刚现在教《广播电视编导》课程。与主持相比，他似乎更享受授业的快感；与谈论“毒舌”相比，他更关心刚接手的一档央视的节目《读书》。这是一档“收视率奇低”的节目，但他说，接《非你莫属》因为看中社会性，今天接《读书》也如是。他再三强调：“这是一个今天可以提醒大家注意的事，传统媒体没有死，纸质媒体没有死，书籍也不应该死。”

　　他的身上，有自信或许接近于自恋，更有传统。

　　我具有不可替代性

　　姜英爽：一个媒体的采访者去采访一个人，应该用什么态度，作为平面媒体访谈栏目的主持人，这也是我长期以来思考的问题。受众往往有不同的阅读期待，而你总是很难让每个人满意。

　　张绍刚：主持人和记者还是不一样，记者是有针对性的，是收庄稼的农民，而主持人是搭桥的，让一个人从一头到另外一头，或者说让两头，有一个能够来来去去、能够沟通的那么一个桥。

　　姜英爽：你会提前设定一些问题给嘉宾吗？

　　张绍刚：我从来都不先设定问题，我和这些求职者都没见过。

　　姜英爽：你不会针对他的简历做一个准备？

　　张绍刚：不会、不会、不会。

　　姜英爽：那你提问的原则是什么？

　　张绍刚：就是尽可能让他们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姜英爽：你指的这一面是？

　　张绍刚：真实的一面，就是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什么优点有什么缺点，就完了。

　　姜英爽：你不考虑现场的这些招工老板们，他们更重视的，他们更想看到的那一面是什么？

　　张绍刚：我不考虑这些。他们这12个人肯定有自己分别感兴趣的内容，我要做的事就是把大家共有的问题问出来，首先就是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点什么。我只是负责问基本问题。

　　姜英爽：你有自己的看法吗？

　　张绍刚：肯定会有自己的看法，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

　　姜英爽：求职节目现在比较热门，而不同的主持人带来不同风格。你觉得你的特点是什么？

　　张绍刚：我的方式很简单，我从来也没定位过什么风格，我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一个具体表现就是我在面对一个求职者时，会把我对他的疑问提出来，我具有比较好的大众性，就是我的问题其实也是老百姓想要问的问题，甚至别人可能不好问得那么直接的问题。我不愿意兜圈子，我希望能够更快地达到我想要的目标。

　　姜英爽：那在这个过程中，你会考虑对方的反应或者感受吗？

　　张绍刚：会啊！多数情况下，我都不希望对方太难堪。但极少数情况下，我会让对方下不来台，(就是)你一直在装，那层窗户纸一直捅不破，让所有人都发现了你在装，你还在装。

　　姜英爽：那这个时候你是会给他一个余地呢，还是会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呢？

　　张绍刚：我会给他捅破。比如，有一个从荷兰回来的人，学了9年的歌剧，然后忽然说我要当总经理助理，你用了9年的时间来做一个专业，现在突然就放弃了，为什么？但他永远不回答这个问题，那我就觉得他一定是在藏着什么东西，当我挖不出来的时候，我也会告诉大家。我相信我的问题也是所有观众想要了解的问题。

　　姜英爽：在搭桥过程中，你是一个特别抢眼的桥梁呢，还是会把舞台更多地让给嘉宾和老板？

　　张绍刚：我可以让，但就是我个人更觉得，之所以要用你这个桥，就是因为你这个桥和别人的桥不一样，要不你这个桥不随时可以被替换掉了么？《非你莫属》做到今天，我觉得，我具有不可替代性。一个好的主持人，当你离开一个节目的时候，那基本上就换了一个节目，我说一个主持人能做到这一点，是好主持人，或者说是一个和这个节目有亲和度的主持人。

　　大家都急于发言

　　姜英爽：那如果别人觉得你的表达方式让人难堪呢？

　　张绍刚：每个人都有自己评判的权利，你可能会觉得我难堪，他可能觉得这样挺好的，我没法评这个。

　　姜英爽：那你怎么把握这个度呢？

　　张绍刚：我说不上怎么把握这个度，我觉得很多做节目的方法好像是说不出来的，你要考感觉，知道什么时候差不多可以了就可以了。也许绝大多数的求职者他会非常紧张，所以他很难在这个现场把自己表现出来，而我希望给他搭的这个桥，最终能让他顺利地到达对方。

　　姜英爽：就是说，你希望你的工作对他有利。

　　张绍刚：对。这么一个过程，有争议本身不是坏事，我觉得作为一个媒体人，你做出来的节目，不温不火是很可怕的。

　　姜英爽：你是怎么看待你引起的争议的？

　　张绍刚：你也知道在网络上现在最习惯的事就是站队。很多意见领袖就来领着大家站队，他没看过我的节目，他只看过很短的一段视频，他就来发言，这是不对的，管中窥豹，指鹿为马，盲人摸象，你一定得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然后再说这个东西是好还是不好，大家太急于发言了，太急于为了争议而争议。

　　姜英爽：会觉得自己委屈么？

　　张绍刚：我不会，我觉得很正常，大家现在都急于发表自己的意见，然后因为太着急了，所以就来不及搞清楚我到底针对什么，我不委屈是在这，我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的事，事情本身起点是很正常的，发展到后来不正常，就是因为太多人想说话了。

　　姜英爽：别人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张毒舌，对这个外号怎么看？

　　张绍刚：我觉得无所谓，我还是那句话，别人有随意评论的权利，你不能拦人家。

　　姜英爽：有没有因此收敛一些？

　　张绍刚：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我干的就是我的职业要求我必须做的事。

　　姜英爽：我倒觉得是你的性格要求你这么做。

　　张绍刚：对，事实上，我说出来的很多人都认同，只不过大家不说而已。

　　姜英爽：你在说出来的瞬间，你想过它会引起一些反弹或者是诟病吗？

　　张绍刚：做节目是要有良心，你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这么多年秉承的一个就是不干脏活，我不做假的节目，(比如)求职者根本不想找工作，或者故意弄了冲突。

　　姜英爽：现在很多电视节目都是这样。

　　张绍刚：自己炒作就被我叫成脏活，我不干脏活。

　　姜英爽：也就说你的节目一定是真实的，包括你的情绪？

　　张绍刚：我不是演员。

　　我是一个很严肃的主持人

　　姜英爽：那这个节目最初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

　　张绍刚：我把这个节目定性为社会类节目。我是一个很严肃的主持人。

　　姜英爽：你指的严肃是？

　　张绍刚：我指的严肃是，内心我对这些事情是看得蛮重的，所以我很在意我们有求职者是假的，包括有一段时间天涯论坛有传闻，说一个求职者下去之后对方就不要他了，我立刻告诉我们的团队，一定要去查，如果有，从此这个老板绝不允许再上我们节目。但是后来事实证明，这事就是假的。

　　姜英爽：你觉得今天这档节目的收视率飙升，是否因为你的“毒舌”？

　　张绍刚：这个节目的收视率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我们的团队很认真，还有一点就是我们请的嘉宾都是老板，来了之后你能拍板。但是我不把收视率当成天大的事，在节目里，我们可以嬉皮笑脸，可以插科打诨，但是我们都是冲着一个很严肃的目标去的，这个严肃的目标就是找工作，这目标很严肃。

　　姜英爽：可不可以这样说，你很在意你的节目是不是真的为大众服务的？

　　张绍刚：我非常在意我的节目的有效性，我非常在意，所以我们反复强调三个月之后交答卷，就是过了试用期，我们是要回访的。

　　姜英爽：这些老板们有没有反映过这是否比普通招聘更有效？

　　张绍刚：当然。我举个例子，当当网的李国庆，他们公司在筛简历的时候，非211的就不要了，我们在北大做节目，李国庆当场就说，我要反省我们公司这个看简历的方法，今天来的很多同学，本科不是211，但是很好。每个公司都会把重点放在校招、社会招聘上，但是他一定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学习到某些东西。

　　姜英爽：我想，老板们看重的，应该更是上这类节目的广告效应。

　　张绍刚：首先这是个电视节目，其次，我这个电视节目不是让所有人都来我们这找工作，就像《今日说法》的核心，不是让所有案子都到我这来被报道，我的核心是，通过节目告诉大家，你以后找工作你应该学会什么，你应该用什么方法找工作。

　　现在大量企业觉得招不到好的员工，学生呢，他找不到对口的，通过这个节目更重要的是你让更多的观众知道，找工作原来是可以这么找的，薪水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我觉得这是双重的，一个叫单一指向，一个叫社会指向，这是这个节目必须要承担的。

　　姜英爽：你觉得节目里刚入职场的求职者有没有一些共同的问题？

　　张绍刚：职业感不明确，方向感不明确，这是一个通病，这个通病不怪他们，这是我们高校的职业教育所缺乏的。我经常问同学们包括问求职者一个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然后大家往往在面对这个貌似特别简单的问题的时候，回答不了，那你的长项是什么，回答都很空洞。我就老说，我们要具象，我学摄影出身，我能拍，我能用电影摄影机，甚至具体到我能用单反相机，我可以目测光，我会修图……这就是具象的能力。现在大家老把能力集中在概念层次上。一千遍，我有勇气，我有信心，这些不叫能力。在求职中，这需要今天的年轻人格外去注意的。

　　我只在意学生的评价

　　姜英爽：你给我一个感觉，在很大程度上，你还是把自己界定为一个文化人、一个高校教师。

　　张绍刚：我就把自己界定为一个老师。

　　姜英爽：你是更喜欢当老师？为什么？

　　张绍刚：职业做了十几年了，对这个职业一定会产生感情。

　　姜英爽：你做主持人也做了十几年了。

　　张绍刚：不一样，主持人刚开始以兼职的方式进入，状态就完全不一样。教师那是我的本职工作。

　　姜英爽：你是喜欢那个舞台？

　　张绍刚：对，我很喜欢讲台。

　　姜英爽：它给你一种什么感觉？

　　张绍刚：你和一些学生们面对面地聊，然后你能实实在在地对他们有影响。

　　姜英爽：你指的是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吗？

　　张绍刚：有影响———我的一个教学理念就是，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思维方式，想问题的角度，想问题的方法。如果你的思维很窄，可能你在里面操作得很好，但我觉得这是技工，我们需要做的是，思维的宽度把它打开，至于未来你想在这么宽的宽度里面的哪一块去精细操作，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姜英爽：你享受学生们崇拜你的感觉吗？

　　张绍刚：学生不崇拜我。我和学生们的关系就是兄弟一样的。

　　姜英爽：节目里的求职者或是观众群，很大一部分都是高校学生和应届毕业生，往往出现的情况是，一个求职者，很多人都会喜欢。

　　张绍刚：那一定的，每个老板每个公司喜欢的人真不一样，但是有一些主要的东西是共通的，合作系数要好、要能吃苦，学习能力要强、执行能力要强、人品要好，这些通过聊天都是能聊出来的。

　　姜英爽：做节目每一个应聘者的时间多长？

　　张绍刚：40多分钟吧，播出来大概是20分钟。你平时去面一个，能给你10分钟就不错了。

　　姜英爽：那这个过程中，一个人的态度修养或者是他的表达气度重要吗？

　　张绍刚：一定是个基础。就是说这小孩，特别没教养，那我肯定是不要了，对于一个合作系数不好的人，那能力越强他工作时候破坏越强。

　　姜英爽：在这方面来说，你的价值观是比较传统的？

　　张绍刚：我非常传统，再举个例子，一个人老辞职，这无所谓，但为什么辞职呢，第一份工作他说因为我们领导有问题，第二份说因为我们领导有问题，第三份因为我和领导合不来，那通过他的回答我就知道，这小孩最大的特点就是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问题是什么，而且合作指数不高。那我就不要了。

　　姜英爽：话说回来，比如刘俐俐，你会觉得她身上主要是缺乏？

　　张绍刚：装。看不到真实的情况，就把自己包裹得特别严。没其他问题，也正常，每个人都希望把自己特别华美的一面包裹出来，但我总得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姜英爽：你现在想想，自己毕竟比她大那么多嘛，按照我们的观念，还是一个20多岁的小孩？

　　张绍刚：所以才要说。

　　姜英爽：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你作为一个长辈？

　　张绍刚：不叫长辈，作为一个旁观者，你旁边有这么一个小朋友，有问题你说不说，当然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不说，爱怎么着怎么着，那我会说，这和我做老师这个职业是有关的。

　　姜英爽：你会把她当成你的学生，毫不留情地把这些问题指出来。会不会担心因此影响老板对她的看法？

　　张绍刚：也有人告诉我说，网上在说我在影响老板。老板那么没主意啊，谁当老板，那如果说一个老板定力差到了被我影响，那他肯定当不了老板。

　　姜英爽：如果一个求职者你觉得特别喜欢，你觉得你也没有办法影响一个老板是否录用他？

　　张绍刚：没有没有，我们大家感觉好像我喜欢的，老板们会留灯，我不喜欢的大家会灭灯灭得多，原因很简单，我喜欢他的原因和大家喜欢他的原因一样，是普世的，是共同的优点。大家价值取向中共同承认的。而我不喜欢他的原因是大家价值中共同不承认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不是彼此影响的问题，我们太想去影响别人了。

　　姜英爽：那说到80后85后，你会觉得跟他们之间有代沟吗？

　　张绍刚：没有，我现在的学生都90后，这不是障碍。我非常适应他们的想法。做事的方法，聊天的方法，思考问题的想法，我都了解，所以我现在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态度很简单，我们互相学习。今天的老师已经不再是永恒的权威然后单方面去灌输，也可以去灌输，但是学生内心会嘲笑和鄙视你。

　　姜英爽：你更在意学生的看法。

　　张绍刚：我当然在意，我唯一在意的事就是学生的事，其它根本就不在意。观众说我好或者不好我根本不在意，我就在意学生，我就在意学生们对我的评价。比如说我们每个学期期末的时候同学们都要匿名给老师打分，我很在意这个结果，我连续几年都是打分最高的之一，然后上个学期，我应该是最高的都没有之一，我很在意这个。

　　姜英爽：有碰到学生给你提意见的时候吗？

　　张绍刚：有啊，我会努力地告诉他，他错了我对了。

　　姜英爽：你坚信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张绍刚：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的方向也很清楚，那么这个时候影响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没错，我不是演员

　　姜英爽：那刘俐俐的事件有没有让你对自己有点分析有点思考？

　　张绍刚：我没错。

　　姜英爽：有没有想过对一个24岁的小孩来说会接受不了？

　　张绍刚：没想过。是谁让她来的，我对求职者都说这话，是不是你自己来的，第二你成年了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选择了这个，就不是来这听夸你的。你要想听夸你找你爸找你妈夸你去，我们不负责夸人。

　　姜英爽：你能允许别人和你在台上针锋相对吗？

　　张绍刚：当然，没什么不可以，但你得有理，你必须要有道理。

　　姜英爽：你喜欢棋逢对手的那种感觉？

　　张绍刚：当然，谁都喜欢，但你必须得有道理，不能胡搅蛮缠，不能耍泼，大家就事说事，同时你内心要纯良，就是你是干嘛的，你是来秀自己的，还是你要来找工作的，如果你是来秀自己的，抱歉不欢迎，去其他地方，我这不需要，我讨厌在里面秀自己。

　　姜英爽：是不是求职就一定要摆出很恭敬前辈的态度？

　　张绍刚：有礼貌不等于卑微，什么叫有礼有节？我最讨厌什么心灵鸡汤啊，一个台湾的号称职场专家评论我，说对人不够尊重啊，要尊重心里要有爱，说的全都是正确的废话。我觉得我心底的爱和宽容比他多多了，我坐地铁，看到老年人我让座，看见带小孩的我让座，别人靠我肩膀睡的时候，我不顶人家，你能吗？咱俩谁有宽容谁有爱啊！

　　姜英爽：你觉得对人是否尊重，不是用这种话来标榜的？

　　张绍刚：我没有座右铭，但张岱说的一句话是我最爱的一句话，他说：人无癖不可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交，以其无真心也。因为你对什么都不动真心，所以你没有瑕疵，只要你有瑕疵，就说明你在动真情。

　　姜英爽：你觉得正是在说自己？

　　张绍刚：我是一个能让人摸到我的心在哪的人。

　　姜英爽：在刘俐俐下场以后，你说，你喜欢能让人摸得到的人。

　　张绍刚：我没必要去hold住人家，但我喜欢能被我感受到的。

　　姜英爽：你是一个很有包容性的一个人么，还是一个愤青？

　　张绍刚：我已经40多岁再愤青挺傻逼的一件事，我觉得在生活当中我还挺宽容的，我不认为生活当中有大奸大恶。每个人都是有毛病的好人。

　　姜英爽：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一个偏激的人。

　　张绍刚：我不偏激，而且我面对很多事情我都能往好的去想。如果要是一个偏激的人，在当初那么多人骂我的时候，我就会出来对抗。我不偏激，我选择不说话。

　　姜英爽：徐小平说，缺乏管理经验能做求职节目的主持人吗？

　　张绍刚：我为什么要有管理经验啊，又不是我招人？我要去抓小偷，我先去学偷？

　　姜英爽：就像有人批评你对别人缺乏尊重那样，那在场上，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体现出这种尊重？

　　张绍刚：我觉得不要去想这个事，你尊重不尊重别人是你内心的东西，你内心的东西自然会流露出来。

　　姜英爽：不需要你时时刻刻去提醒自己？

　　张绍刚：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装出一副有包容有爱，爱是永恒的样子，可能很多所谓的青年导师能做到，而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做，你对人喜不喜欢、尊重不尊重、爱不爱、包容不包容，其实在你的所有举动当中，都能流露出来，这是其一，其二，对于不值得我尊重的，我也不需要尊重，对不值得我包容的我为什么要包容，我不打算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爱是永恒的形象，我做不到，我不是演员。

　　我越挫越勇

　　互掐事件中的另一位主角刘俐俐，因为在互掐事件中的表现赢得不少用人单位的青睐，她最终选择到风行网任职，将来的方向是视频节目主持人。

　　姜英爽：你有哪些东西赢得了这份新工作？

　　刘俐俐：创新，临场反应，敢拼敢闯。

　　姜英爽：在临场发挥上，你的优势能够显现出来吗？

　　刘俐俐：可以，而且我想到就会去做，比如客串外派记者我就是带着要专访的目标去的，而且我有不达目标事不休的精神。

　　姜英爽：那觉得自己欠缺哪些方面的历练以及积淀？

　　刘俐俐：我对于媒体行业的专业认识基本为零，要从头学起，普通话也是很大的一个障碍。

　　姜英爽：很多人觉得你不够谦逊和礼貌，你是如何评价自己？在工作合作上会遇到问题吗？

　　刘俐俐：我们现在也算是合作吧？你认为呢？

　　姜英爽：你是个自信的女孩吗？以前的风波是否打击了你的自信？

　　刘俐俐：是的，我是个自信的女孩，但是也有自卑的时候。但是不会因为感到自卑而自暴自弃，而是越挫越勇。我喜欢挑战自己。

　　姜英爽：你排斥以这种方式成名吗？

　　刘俐俐：排斥不排斥已经成了过去式，更重要的是怎样能用名气去做好事做善事。

　　南都首席记者姜英爽 实习生安珊珊(来源：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