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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树田教授今日因病辞世

2019-9-21 16:12| 发布者: 刘海明| 查看: 278| 评论: 0|来自: 兰小e

摘要: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IY4G8bLbP4I_sNgzmPRwFQ


根据兰大新闻校友会今日消息:

 

沉痛告之,我们尊敬的刘树田老师因突发疾病,经抢救无效,于今日与世长辞。

 

 

人物简介:

刘树田,男,汉族,中共党员,教授。1960年由上海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来兰州艺术学院中文系工作,1961年到兰大中文系。作为主要领导之一参与组建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系,曾任第一届系党总支书记兼副系主任、系主任,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等职务,为兰大新闻与传播事业的建设发展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是教育部文科教学指导委员会1-2届副会长。2017年荣获第三届“新闻传播学学会奖”终身成就奖。

 

 

 

[人民网]坚守的力量——

记兰州大学原新闻系主任刘树田

 2009-07-23

 

距离2009916日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校庆倒计时牌上的时间正一分一秒流逝,将兰大人推向兰大百年华诞日这个预定的时刻。

 

用什么来诠释这所大学曾经走过的100年历程?这个夏天繁茂的松柏和浓密的泡桐树,似乎更能彰显这所百年名校苍老的年轮,而见证这年轮的,是一批又一批求知的学子,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先生。

 

刘树田就是兰大校园里一位极其普通的白发先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曾经的身份:兰大唯一的教育部新闻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

 

这位曾经为兰大新闻系的创建与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被学生尊称为“刘头儿”的老人,退休之后就住在兰大本部家属院一幢破旧的三层小楼里。小楼里的邻居大多是退休的老教授、博导,他们曾将最美好的青春和智慧献给了兰大——这所被誉为中国重点综合大学中“最孤独”的大学。

 

那一代人的理想: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倘若一个80后”的上海大学生,逆着时空的洪流退回50年前的兰州火车站,面对着漫天黄土,光秃秃的远山,棚布搭建成的简陋的站台,会有怎样的心情?满目的荒凉和穷困也就罢了,“饿肚子”才是这个在上海生活了十几年的青年初来兰州时最深刻的记忆。这正是1960年,刘树田刚来到兰州时的经历和感受。

 

那年正值三年特殊时期,甘肃因地处西北,自然条件恶劣,饿死人数尤其多。毕业分配将即,刘树田将三个分配志愿端端正正地填满了落后地区:第一志愿西藏,第二志愿青海,第三志愿甘肃。

 

一来甘肃,饿肚子就成了家常便饭。起初刘树田一边在兰大任教,一边在甘肃日报社做兼职记者。粮食少得可怜,报社有时好几个月都断粮,只能拿洋芋充数。一次他去西固刚建的石化基地采访,几十里路,来回都骑自行车。早上揣上几个洋芋蛋子上路,舍不得吃,到了深沟桥,中间休息一下,吃上两个。一起从上海来的大个子受不了了,全身浮肿,然而这一切,没有打消他们的热情。

 

“那时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没有多么神圣,就是感觉上了个大学,总要做点什么。”在上海待得太久,从小学到大学甚至都没有走出方圆一公里,刘树田有一种急切的要出去闯闯的想法,一种使命感促使他来到了祖国的西部——这或许是五十年代大学生精神上的集体标签。

 

那是一个理想主义盛行的年代,刘老师的妻子,比她低两级的复旦新闻系的师妹,甘愿辞去已分配好的在北京的工作,追随他一起来到兰州。

 

“丐帮帮主”的表白:新闻系就是我的生命

 

刘树田生于1936年,祖籍山东,十岁随父母移居上海,在复旦大学附近的居民区度过了少年和青年时代,1955年考入复旦大学新闻系,读完五年制本科后于1960年毕业,到兰州大学中文系任教。1984年中文系新闻专业独立为新闻系,他任系主任。

 

1984年正式成立的兰大新闻系,是当时全国为数不多的新闻院系之一,也是教育部直属高校中唯一位于西北的新闻教育机构。教育部和中宣部经过多方考察、论证,综合布局等多方面考虑,最后选定兰州大学作为西北地区新闻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

 

新闻系成立之初,面临的最大难题是:缺钱、缺人、缺设备。刘树田作为筹建人员之一,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刘树田是个好面子的人,然而为了新闻系的建设却成了“丐帮帮主”——“我真是像讨饭一样的到处去找人,找钱。问人家要一点,人家还是会给一点。为了系里的事情,我还是要跑一跑。”

 

77年文革结束后,中国新闻教育事业十分落后。1983年以前中宣部做过调查,当时的新闻从业人员中,真正从新闻专业毕业的大概占5%,并且当时的新闻从业人员很少,整个新闻学教育非常薄弱。对此,刘老师总结了八个字:“先天不足,后天失调。”

 

此时的兰大新闻系像一个缺奶水的婴儿:没有钱,没有教师队伍,没有设备。在一穷二白的困境中,刘树田老师硬是带出了一支后来闻名全国的新闻教育队伍。尤其是教学第一梯队,既注重专业背景,又强调业务经验。当时甘肃日报社出三个人,来的是复旦和人大的毕业生张默、李海峰、王振山。为了增强实力,“刘帮主” 还从社会上将复旦、人大科班出身的人想办法请到兰大,比如林雪蓉。她1958年从复旦大学毕业后,因为家庭出身问题,被分到了甘肃金昌做新闻工作。林老师功底扎实,经验丰富,后来承担了兰大新闻理论课的教学工作。

 

新组建的新闻系就做到了门门科目都有学术带头人,并且多数来自新闻单位。这些人既是新闻科班出身,又在实践中得到过锻炼。兰大新闻系以这样一支劲旅赢得了学界的尊重,兄弟院校既钦佩又羡慕。

 

“再艰难的事情,只要想办法,都能解决,都不算难。”第一梯队建设起来了,第二、三梯队怎么办?段京肃、李文、戴元光等年轻老师迅速地被送到人民大学和复旦大学进修。王天定老师则硬是被刘老师从《甘肃日报》编辑岗位上拉来当了教书匠。没了津贴,没了加班费,王老师的工资直降一半还多,但这帮年轻人,都肯跟着他干。“有他在,主心骨儿就在。”曾经刘树田手下的兵,如今兰大新闻院副院长李惠民如此说。

 

在刘树田看来,新闻系终归是个孩子,他始终对这个孩子牵肠挂肚。直到现在,退休已逾十年的他仍关心院系的发展。“我是始终把新闻系当成自己的生命”。

 

回忆起创系时的艰难情景,他统统一笑而过,唯有提到妻子,他的眼里噙着泪水,哽咽着说:“当时的条件太艰苦,连口像样的锅都买不到,工作又太忙,结果把我爱人的病给耽误了。”

 

当时正是新闻系筹建的关键时期,长期在外奔忙的他,忽视了爱人的身体。爱人感到身体不舒服,自己去医院检查以为是盲肠炎,也就没太在意。而后病情加重再到医院检查时,被确诊为胃癌晚期。不久,刘老师痛失伴侣。五年之内,家中的墙上挂满了亡妻的照片,其独子也随母改姓“何”,以为纪念。

 

那一年,刘树田老师正48岁。此后,他未再娶,独自一人将两个孩子培养成人。如今,儿女们都出息了,他依然安于清贫,住在87平米,装修简易,略显黑旧的老房子里,厕所的墙上还掉了两块瓷砖。

 

“刘头儿”: 老师要天然地爱学生

 

和刘树田自封的“帮主”称号不同,他的学生们,更喜欢亲切的叫他 “刘头儿”。

 

“老师要天然地爱学生,学生自然就会崇拜老师。” “刘头儿”觉得,做一个老师要真心实意地爱学生,要全面负责。

 

这是94级新闻系学生在博客里记录的毕业十年聚会的情景:

 

“走进衡山堂,走进当年的教室,我们坐下来。跟14年前第一次相聚一样,开一个简单的班会。当年接我们入学的的系主任刘树田老师来了。我们跟十年前一样亲切的叫他‘刘头儿’。这位兰大新闻系最德高望重的学者和开山鼻祖,这位已过古稀的老主任站上讲台,向我们鞠了一躬。‘刘头儿’说,‘兰大,真的太难了!’同学们的眼泪掉了下来……”

 

新闻系93级“十周年主题班会记”里,这样记录着:“70多岁的刘树田教授走进教室,亲切地同每一位学生握手。十年过去了,他还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学生的名字,‘杨磊,在他去非洲之前我还见过他一面……’,他如数家珍地说起了学生的故事,‘我印象最深的是张军。张军是个好娃娃。他刚到学校时头发很长,我以为他是北京来的会不好管,就单独找他谈话,让他尽快把头发理了。结果他在当天下午两点之前就把头发剪短了,以后再也没留过长头发……’”

 

92级的同学也有类似的描述:“我们毕业十年聚餐时,刘老师端起酒杯,给大家深鞠一躬。刘老师说,‘我感谢同学们,你们这么多年来辛苦努力,很有成就,不仅为自己赢得了荣耀,更重要的是为兰州大学新闻学院立下了汗马功劳。学院能有今天,感谢同学们的努力。’我们当时每个人都眼泪汪汪。刘老师特别激动,哭得说不下去话了……”

 

这位爱系如家的“刘头儿”,就这样在学生面前低下头,弯下腰,深深鞠躬。他对学生从不高高在上,永远都那样谦和、宽容。

 

新华社高级摄影记者,新闻系89级学生戚恒,大学时代是极富个性的学生。他用稿费买了一辆摩托车,停在新闻系办公楼门口,十分张扬。有老师都看不惯,说要开除他。刘老师坚决反对,他说:“这个学生这个时候就能挣稿费,说明非常有能力,将来肯定有一番作为。”不仅如此,刘老师甚至还帮他看摩托车,时不时往外面瞅一眼。

 

而现任中国产业报协会副秘书长的92级系友刘灿国,当年也是有名的“问题学生”。在那个通讯落后年代,他印制了自己的名片,并且留下了系办公室里唯一的电话。超前的“公关意识”却让系办公室值班的老师辛苦不已。每当有人打电话到系办公室找这位“刘同学”时,老师们不得不匆匆忙忙跑到男生宿舍楼道里大喊他的名字。面对值班老师的满腹牢骚,“刘头儿”却宽容一笑。

 

留校任教的冯渊源老师,仍然清晰记得当年自己刚成为教师时,“刘头儿”跟她的一番谈话。“我们伟不伟大不要紧,关键要对得起学生,对得起这份工作,对得起这份薪水。”她回忆起第一次上讲台的情景:正准备上课,突然一个戴墨镜的古怪老头儿坐在了教室最后一排,她一看是刘老师,差点笑场。课后刘老师说,“之所以戴墨镜,是怕你知道我在听课,看到我的眼睛会紧张。”

 

“我生完孩子之后,刘老师打电话给我,先给我道歉,‘真对不起啊,对你关心不够。我不知道你具体哪天生孩子,现在才知道’。”七十多的刘老师执意要去看她。“我16岁的时候成为兰州大学的学生,现在33岁,他一直把我关怀到现在。” 冯渊源说。

 

刘老师曾经的“孩子们”,大多已成为新闻业界的尖兵。而跟他一起工作过的人,如童兵、段京肃、戴元光等新闻与传播学界的学术精英们,也都对他怀着深深敬意。

 

90年代中后期以来,各地新闻院校百花齐放,逐渐遮盖了兰大新闻系曾有的耀眼锋芒。然而兰大新闻系的影响至今犹在。靠着这一代代的学生,以及培养出来的一代代中青年学者,兰大新闻系依然在业内和学界很受尊敬。

 

今天,很多人试图探寻兰大的秘密,探寻这所“孤独”的大学的精神之魂。

 

“宽容”、“质朴”、“坚韧”也许能够作为一种诠释。这些,是刘老师和那一代人,以及兰大的后继者身上共有的精神内核。

 

一生的追求:按照新闻规律办事

 

新闻,是个社会责任问题。刘树田说他一辈子所追求的也正是按照新闻规律办事。不说假话,摆事实、求公正、讲良心。

 

从当初创办新闻系,到看着新闻系一点点成长,刘树田把自己的根扎在了兰大,也留在了兰大。

 

80年代后期,浙江广播电视专科学校以杭州三室一厅的房子做为条件,高薪聘刘老师为浙广的校长,他没有去。石油大学、中南政法大学也来高薪挖过他,他一一拒绝。

 

刘老师为兰大、为西部奉献了一生,但他并没从道义上要求别人和他一样做出牺牲。他为新闻系培养的大批人才,很多留下了,也有很多人离开,甚至离开的人都可以重组好几个新闻系——事实上,目前国内很多高校新闻系都是兰大人一手创办的。

 

刘老师并无抱怨,他对出去的人表示宽容,“我很理解年轻人,个人发展很重要。有的人在兰大连教研室主任都没当过,出去校长照样当,而且干得都不错。说明兰大还是限制了一部分人的发展。环境一变有利于他们的成长。”

 

赋闲在家的他不让自己头脑放松。尽管眼神一天不如一天,他还是每天坚持上网两个小时,一年研究一份报纸。“我常常思考新闻教育的问题。比如说传播学,研究生和博士生教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培养什么样的人?传播学是干啥的?这值得扎扎实实地研究,值得学生和老师一起研究。”

 

刘老师在新闻教育战线坚守了一辈子,也在中国西北最“孤独“的大学坚守了一辈子。坚守是一种品格,更是一种智慧,这样的力量,会让那些拥有理想与信念的人,最终完成对生命的超越。(师英 陈鹏)

 


编辑:吴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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