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是人有别于其它动物的地方。但凡创造,总有或多或少的艺术成分。工业时代的创造,越来越像实验室,少不了创造所需的各类工具和材料。人们赞赏艺术,看到了艺术的美,这些美是最终展示的成果。至于艺术所经历的那个从无到有的过程,留意的未必多。可以说,艺术美在成为纯粹欣赏对象前,总有让人感觉“碍眼”的地方。因而,某些时候,艺术生产也就成了被管制的对象。 因深圳将举办大运会和迎来全国文明城市的检查,“中国油画第一村”大芬村在外墙壁挂的油画被列入乱搭建的范围,将被强制拆除,上百名“墙壁画家”将被清出大芬村。城管办表示,墙上挂油画很漂亮,但对其他居民生活有不好的影响,经过整治形象会更美好。(《广州日报》2月28日报道) 作为艺术品的油画,制作好束之高阁留给后世观赏,那种超然的艺术生存理念,大抵早已荡然无存。今天,艺术成为一项产业,画家也成了绘画工人,生产画作的目的就是出售。艺术沾染了铜臭,但艺术的品质并未改变,包括油画在内的艺术品能给人的感官带来愉悦,这是油画在市场上受欢迎的原因。深圳的油画村,因为大运会和全国文明城市的例行检查,成为市政管理者的眼中钉,认为他们有碍市容,需要强行拆迁。油画村的画家们对此感受如何,不得而知。作为旁观者,还是能从画里画外看到一些东西。 油画的内容来自生活,画家对生活的审视可以是赞赏的,也可以是批评的。深圳大芬村的画家们,眼睁睁看看自己的画室和画作受到粗暴对待(既然是强拆,按照我的理解,总该是违背被拆迁对象意愿的),他们在那个瞬间的感受,会不会有好事者将城管强拆油画村外墙壁挂的那些油画场面,用艺术的形式画到纸上。假设这幅油画村遭强拆的油画能流传后世,后人从这个特写场面窥视出今天这个时代的一角,不知是我们的福分还是悲哀。入画即入史,强拆的功过,以画作形式留给历史评说,不失为一件好事。从这个意义上说,感谢深圳城管来“油画村”“扫荡”,正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最有可能闯入画家的创造视野。 画里的强拆出自我们的假设,但画外的强拆却客观存在。强拆者何尝没有他们独特的“美学”理论?在强拆者看来,城市美是静态的,他们是城市美标准的创造者。凡是符合其意愿的东西才为美。他们喜欢整洁划一,喜欢这个世界一尘不染,于是就在权力能干预的领域,严格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梳妆打扮这个世界。强拆,目的可能有善的成分,至于行为的恶劣,效果的牵强,对于城市管理者而言,并不在乎这些小节。影响我的眼睛所及之处,就是违法;违法就要被武力铲除。他们忘记了,老百姓就是活着的司马迁,画外的强拆早已被老百姓的吐沫星给绘就了一副“强拆英雄传”,这种无声的口碑,同样可以流传后世。 深圳油画村的,也许是短暂的一瞬,很快将恢复原状。即便如此,油画村遭强拆的历史已经走进历史画卷的画里画外,甭想逃出历史的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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