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职于美国《华盛顿邮报》的沙特裔记者贾迈勒·卡舒吉的死,至今扑朔迷离。 所有的疑点指向沙特驻土耳其伊斯坦布尔领事馆。相关的新闻中描述一支由15人组成的沙特暗杀小组,在10月2日凌晨来到领事馆,为首的是沙特军方法医部门的一位中校萨拉赫.图拜吉。 白天后,卡舒吉来到领事馆领取结婚相关资料。他进入领事馆前,将手机交给他的未婚妻。随后的时间里,他迎来了生命中最严酷的时刻,直至人格和肉体在领事馆的一间屋子中被统统解体。 肢解他的人据信是萨拉赫.图拜吉,整个过程仅仅持续7分钟,速度之快令人发指。有未经证实的消息指出,图拜吉在肢解卡舒吉的过程中带上了耳机并播放音乐,他同时要求参与人员都带上耳机。 卡舒吉的apple watch记录了他生命中最后声嘶力竭的痛苦哀嚎。当哀嚎停止时,他死于药物注射。 媒体随后用零散的细节拼凑出卡舒吉的最后时刻。但因信源复杂,且没有人站出来对整件事负责(沙特方面保持了沉默),而土耳其媒体又声称得到了一份时长三分钟的录音。看起来,被“失踪”的卡舒吉即便死,也无法明目。 不瞑目的还有卡舒吉供职的《华盛顿邮报》。在10月5日这天,报社没有接到他的文章。这时距他失踪已经三天。《华盛顿邮报》在其专栏的位置罕见地开了天窗,题目是:消失的声音。 下面的留白触目惊心。 卡舒吉的“失踪”和被“肢解”的消息,随后在全世界范围内引起轩然大波。 事件不仅触及到沙特王室的内斗、暴力统治以及对异见者的血腥处置,更是因为卡舒吉曾经撰文剑指沙特当局,所引发的不满最终导致记者被失踪——人们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新闻揭露真相后,公权的滥用最终掩盖了事实和真理。 几乎在卡舒吉遭遇不幸的同时,另一名女记者也因揭露丑闻而命损于世。 10月8日,有消息称一名曾报道过欧盟基金丑闻的保加利亚女记者在保加利亚北部被残忍杀害。 报道中称,死者有被性侵的迹象。她是主持当地电视台节目的维多利亚·马里诺娃,今年30岁。 她的尸体在多瑙河畔鲁塞市的一条著名的慢跑路线上被发现。当地媒体引用犯罪学家的话称,这个城市从未有过这样残忍的犯罪行为。 在2018年,除了揭露丑闻而被报复至死之外,还有不少记者命丧战火。 较为惨烈的一次是今年4月30日上午,阿富汗首都喀布尔接连遭遇两起爆炸袭击。据阿公共卫生部消息,袭击造成至少21人身亡、40人受伤。阿内政部证实,死者中至少有8名记者。 在新华社公布的一张图表数据中显示,在2018年前4个月里,就有44名记者在18个国家遇害。这一数字比2017年同期增长了57%。 这张图表还指出,对记者来说最危险的3个国家分别是阿富汗、墨西哥和叙利亚——仅今年前4个月,在阿富汗有多达11名记者死亡,而后两个国家死亡的记者数字分别是4人。 2018年尚未结束,可能会有更多的记者死于非命。 而在2017年,全球至少有81名记者殉职,250名记者受到拘禁或关押。这一数据来自国际新闻工作者联合会。 记者死亡原因包括暗杀、汽车炸弹袭击和交火事件。然而就数字而言,2017年被杀记者仍然是十年来最低,相比2016年少12人。 2016年全球记者死亡人数是93名,每四天便有一名记者遭到杀害;2015年,这个数字是135名。 据公开资料显示,从2005年到2015年的记者遇害人数达到787名,而加上近两年的死亡人数,这个数字已经近千。 2015年8月26日,美国两名记者在弗吉尼亚州直播电视节目过程中遭枪击身亡,该事件据信源于种族歧视,这再次引发全球媒体的轰动。因为在这一年,法国《查理周刊》发生了臭名昭著的办公室袭击事件。9名记者在这一事件中身亡。 国际保护记者委员会公布报告称,2015年,被害的一百多名记者中有三分之二为谋杀。至少28人死于包括“伊斯兰国“(IS)、和基地组织在内的极端组织手中,占到死亡记者人数的40%。 在那一年,法国的《查理周刊》办公室遭袭事件,使得法国成为记者死亡数仅次于叙利亚的国家,而伊拉克、巴西、孟加拉、南苏丹和也门死亡人数分别为至少5人。 记者的死因大多相同,战争和毒品交易吸引记者奔赴“地狱”,但报道痛苦和死亡也确实让地狱和记者间只有窗纸之隔。 2012年2月22日,美国著名战地女记者科尔文和法国年轻的摄影师奥奇力克在叙利亚城市霍姆斯的炮火中丧生。因轰炸持续,无人能接近烂屋救人或收尸。 2010年,当时墨西哥就被认为是对记者最危险的国家,至少有12名记者被杀害。全球首个记者因为从事和社交媒体有关工作而被害的案件就出在这个国家。许多在墨西哥被杀的记者都在其报道中谈到过该国势力强大的毒品走私分子。 2009年11月23日,菲律宾南部发生了该国最血腥的选举暴力事件,45人被杀,其中包括约20名新闻工作者。这起事件轰动全球新闻界,多个组织及媒体站出来要求菲政府对死难的记者负责。 除此之外,更远一些的数据更加震撼地透露出记者这一职业的高危。比如记录战争中殉职记者的数字,这似乎比记录战争的残酷更加残酷: 越南战争有63名记者殉职; 萨尔瓦多内战(1980-1990)中有40名记者丧生; 索马里内战(1992-1993)中至少有4名西方记者丧生; 波黑内战中,26名记者被杀害; 在北约轰炸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的过程中,86名记者遇害,同时有更多的记者在巴尔干地区受伤。 卡舒吉的“失踪”和马里诺娃们的遇害,以及上千名在战争或利益交易中失去性命的记者是值得被行业和整个人类铭记的。 还有一点必须肯定,就是在他们报道痛苦的真相后,遭到了极端痛苦的报复——作为记者,他们的离开则代表新闻以另一种方式宣告死亡。 但没有哪个报道痛苦的记者,应该在痛苦中死去。 编辑:付莎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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