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作家果戈里笔下的乞乞科夫,是个专做死人生意的“特殊商人”,靠官商勾结来倒腾死魂灵赚钱。死人的户籍尚且有油水可榨取,在精于赚钱之道的人眼里,我们活着的人哪个不是他们的摇钱树?有的福利院收养的孤儿,一边欣然接受民政专款抚养这些孩子,一边把这些没有爹妈的孩子当作商品拿出去秘密交易。那么,智障群体还不会被当作摇钱树倒腾了吧?错,还真有人在打智障者的主意,将他们当作赚钱工具。
10多名工人(其中8人为智障者)被卖至新疆鲁番地区托克逊县佳尔思绿色建材化工厂当苦力,四年来在这里遭到非人待遇。近日,周边邻居向媒体反映,这家工厂的工人逃跑就遭毒打,干活如牛如马,吃饭与狗同锅,还领不到工钱。据调查,这些智障工人都来自四川渠县一家“乞丐收养所”。(《京华时报》12月14日报道)
这几天,网上早就流传出“智障包身工”的不少图片,当时我真怀疑这是发帖者的恶搞。《京华时报》的报道告诉我们这不是传说,更不是恶搞,而是残酷的事实。“乞丐收养所”变成了智障人交易所,只要肯付款,任何人都肯租用这些心智不健全者。9000元的定金,每人300元的月薪,丢失或死亡1000元的“赔偿”,智障者就这样像牲口一样被交易,这样的人间悲剧,已经不是第一次耳闻。昔日,山西煤窑的童工,不也是被人贩子卖到那里当苦力的?
男不和女斗,心智健全者不欺负智障者,这是社会上不成文的规定。“智障包身工”是聪明人欺负智障者的结果,甚至是“聪明人”的得意之作:看看,我们能“变废为宝”,你们没有想到吧?可见,从逻辑顺序上看,“智障包身工”在后,聪明人在先。正是聪明人知道如何榨取一切可以榨取的资源,渠县乞丐收养所的老板才可以接着行善事的名义,来为自己牟取私利。可以说,中国从来不乏聪明人,特别是小聪明者。小聪明者工于心计,算计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正因为这样,小聪明者也最容易铤而走险,将人间的法律和道德准则置于脑后,为获取自认为划算的利益,不择手段。对这个群体,我们可以称之为“德障者”群体。德障者的智商称得上聪明绝顶,否则他们也就失去了德障的基础。利令智昏,这话用在德障者身上,很是得体。你看,“租用”智障包身工的那家工厂的老板。事发后竟自称使智障工有饭吃是行善行为。当然,他所谓的“善行”是以暴力手段为基础的善行,跑过两次的智障工人就被毒打两次!
智商健全者要活得有尊严,迄今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我们身边的德障者不在少数,包括一些“德障肉食者”,不然我们的总理断不至于将让国人活得有尊严作为自己的一大工作目标。德障者自以为他们的聪明可以愚弄别人,殊不知他们也是最脆弱的一族,惟恐哪天自己会被火烧屁股。正因为这样,德障者不得不跟在舆论的屁股后面去灭火。“智障包身工”事件被曝光后,职能部门的“解救”和“问责”,不正是很好的注脚?
智障者是生理现象,我们只能尊重他们的客观存在。德障者属于社会现象,是人心不古的写照,是道德滑坡、法律被亵渎,是私欲横行的产物。德障者多了,不是智障的无权无势者,也可能沦为变相的包身工。试问天下还有比这更最可怕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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