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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刘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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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生态案例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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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13:18:54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记者涉黑案致陕西高院:运动之下,呼唤法治

摘要:谈春平,陕西知名记者,擅负面新闻(新闻真实性完全得到保障),职业生涯中多起报道在海内外引起巨大轰动。据其称,在其被抓之前,其正在准备一篇有关榆林的报道,尚未发布时其便被采取了刑事强制措施。

2019年12月23日,陕西省府谷县人民法院作出(2019)陕0822刑初547号刑事判决,以谈春平等9名被告人(均为记者)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等罪,分别判处二十二年至一年六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后多名被告人不服,上诉至陕西省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2020年4月21日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20)陕08刑终85号刑事裁定,裁定维持原判。后谈春平等四人不服,申诉至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现该案于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诉审查,案号为:(2023)陕刑申70号。

榆林当地律师跟我讲起他们正在办理的一起案件,说是几名记者被打成了黑社会,当时我问这几名记者的行为可有暴力性,他说没有,我说那法院怎么解决黑社会的行为特征问题,他说一审判决认定这几名记者的行为给受害单位带来了心理强制,构成软暴力。我问这几名记者的行为方式都有哪些,他说判决认定的是负面报道或以负面报道相威胁,实则他们几无威胁行为,而只是受害单位称自己感到恐慌。我问都什么样的受害单位,他说几乎全是榆林当地的党政机关。这么一说,这个案子个案能否成立姑且不论,黑社会性质组织便必然不能成立了,道理很简单,黑社会是与暴力相伴相生的,无暴力便无黑社会。通俗一点说,暴力性是黑社会性质组织娘胎里所固有的,而心理强制有多种,无暴力色彩的心理强制并非黑恶犯罪中的软暴力。而党政机关又不能视同群众,对党政机关的舆论监督也不能视为是对党政机关的欺压和残害,更不能因此而认定为是对人民的欺压和残害,这是对舆论监督的彻底否定,且是公私不明,可谓国之大忌。上述都是极常识化的。而这案件又有特殊意义,

我是杜家迁,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审查的谈春平黑社会性质组织案谈春平的申诉代理人。此次致信,是恳请各位能百忙中拨冗关注该案——该案因其极端荒诞性,恐将重创中国法治。若不能纠错于当下,恐会令我们这伟大的时代蒙尘。
1
前几年我在榆林办理马喜元黑社会性质组织案时,当地律师跟我讲起他们正在办理的一起案件,说是几名记者被打成了黑社会,当时我问这几名记者的行为可有暴力性,他说没有,我说那法院怎么解决黑社会的行为特征问题,他说一审判决认定这几名记者的行为给受害单位带来了心理强制,构成软暴力。我问这几名记者的行为方式都有哪些,他说判决认定的是负面报道或以负面报道相威胁,实则他们几无威胁行为,而只是受害单位称自己感到恐慌。我问都什么样的受害单位,他说几乎全是榆林当地的党政机关。这么一说,这个案子个案能否成立姑且不论,黑社会性质组织便必然不能成立了,道理很简单,黑社会是与暴力相伴相生的,无暴力便无黑社会。通俗一点说,暴力性是黑社会性质组织娘胎里所固有的,而心理强制有多种,无暴力色彩的心理强制并非黑恶犯罪中的软暴力。而党政机关又不能视同群众,对党政机关的舆论监督也不能视为是对党政机关的欺压和残害,更不能因此而认定为是对人民的欺压和残害,这是对舆论监督的彻底否定,且是公私不明,可谓国之大忌。上述都是极常识化的。而这案件又有特殊意义,于是我便对这案件产生了兴趣,恰好当事人家属二审结束后又联系了我,我便接手了这案件的申诉。
案情并不复杂:谈春平,陕西知名记者,擅负面新闻(新闻真实性完全得到保障),职业生涯中多起报道在海内外引起巨大轰动。据其称,在其被抓之前,其正在准备一篇有关榆林的报道,尚未发布时其便被采取了刑事强制措施。
2019年12月23日,陕西省府谷县人民法院作出(2019)陕0822刑初547号刑事判决,以谈春平等9名被告人(均为记者)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等罪,分别判处二十二年至一年六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后多名被告人不服,上诉至陕西省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2020年4月21日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20)陕08刑终85号刑事裁定,裁定维持原判。后谈春平等四人不服,申诉至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现该案于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诉审查,案号为:(2023)陕刑申70号。
2
判决认定谈春平等人构成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理由是:从构成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行为特征看,被告人谈春平通过合作的山西市场信息报、山西市场信息网、人民交通畅行中国版块、控制的微信公众号、自媒体,组织成员各自的微博、博客等发布、转发、扩散陕西省内各市县区涉案单位的负面新闻,有组织地实施敲诈勒索、强迫交易等犯罪活动,严重破坏经济、社会生活秩序。此处需要简单说明的是:实际上本案几乎所有被害单位都说是担心谈春平可能会作负面报道,而非谈春平主动以负面报道相威胁。
我们即便假定上述认定是正确的,本案也明显不构成黑社会性质组织,道理很简单:从行为特征的角度,无暴力便无黑社会性质组织:无论是2009年文件还是2015年、2018年文件,均要求黑社会性质组织具有暴力性,如2015年、2018年的文件要求:“黑社会性质组织实施的违法犯罪活动包括非暴力性的违法犯罪活动,但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始终是黑社会性质组织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的基本手段,并随时可能付诸实施”。即便是2018年文件引入了“软暴力”这一概念,也只是“暴力、威胁色彩虽不明显,但实际是以组织的势力、影响和犯罪能力为依托,以暴力威胁的现实可能性为基础,足以使他人产生恐惧、恐慌,进而形成心理强制或者足以影响、限制人身自由,危及人身财产安全或者影响正常生产、工作、生活的手段”。可见软暴力的心理强制,是“以暴力威胁的现实可能性为基础”。实则不仅规定如此,最高法第186号指导性案例也对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行为特征进行了明确,即:同时辅之以硬暴力,软暴力有向硬暴力转化的现实可能性,足以使群众产生恐惧、恐慌进而形成心理强制。可见暴力性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必备要件。
因此可以说,黑社会性质组织与暴力性是相伴相生的,暴力性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基因,是其娘胎里所固有的。即便是软暴力,也是以暴力威胁的现实可能性为基础,无暴力便无黑社会,这既是法律规定,也是基本常识。
而谈春平案,即便指控事实全部成立,其行为手段也仅是负面报道或以负面报道相威胁。负面报道无论如何不能视同暴力,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相信任何人都能分清。而若负面报道不能视为黑恶犯罪中的暴力,以负面报道相威胁也便断然不能视为软暴力。因此本案即便存在心理强制,也并非黑恶犯罪中的软暴力。这完全是两条平行线,性质再恶劣,走得再远,危害再大,也不会有丝毫交叉。将无任何暴力色彩的组织打成黑社会,已不是单纯的拔高问题,而是完全突破了黑恶犯罪的立法本意和百姓的朴素认知。
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行为特征不仅对行为手段有要求,还要求“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本案同样不符合:原审判决认定组织内敲诈勒索19起,强迫交易18起,可翻遍整个判决书,仅发现2起个案的被害人能勉强称之为群众(仍有争议),其余全是受害单位,而受害单位又几乎全是榆林市的各党政机关。甚至连公安局、监察委都成了被谈春平欺压、残害的群众,这何其荒谬?而他们被欺压、残害的原因是他们担心谈春平可能会对他们进行负面报道,他们因此而恐惧、恐慌。如此认定,国之威严何在?
我相信,无论我们如何扩大解释,政府部门均是与百姓或群众相对应的概念,否则,“我们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们的政府受人民的监督”便会显得怪异莫名,且完全失去了意义。而政府与百姓是相对应的两个概念,相信也是所有人的朴素认知。司法实践中多有以“政府不能成为被要挟、勒索的对象”而判无罪者,罗翔等学者也认为政府不能成为敲诈勒索罪的对象,否则公权沦为私权,私权不复存在。甚而称:公私不明,国之大忌。
不过上述仍不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我今天更想说的是:榆林把三、四十个政府部门认定为被敲诈勒索、强迫交易的对象,又把政府部门认定为群众,且是被欺压、残害的群众,这其中甚至包括公安局、监察委!而欺压、残害的手段是“将”或“可能将”他们原本应当接受监督的负面事情曝光!将对政府的舆论监督(且不考虑谈春平等人的主观,所有的新闻均是真实的)认定为是对政府的欺压和残害,古今中外也未见之!如此认定,我们这社会可还有丝毫舆论监督存在的必要和可能?危害何其巨哉?
再说组织特征:原判认定该黑社会性质组织共有成员9人,实则该认定存在极大问题:
先说其中的樊虎:有一次榆林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康爱军找到谈春平,让谈春平帮忙删除有关榆林市委书记胡志强的负面新闻(该负面新闻并非谈春平发布),可以说,谈春平完全是在帮政府人员解决问题,而樊虎恰好有删帖渠道,于是谈春平便找到樊虎,给樊虎一点费用,让樊虎帮忙联系以删除该帖,连费用都是谈春平自己出的,最终却认定谈春平是非法经营罪,樊虎是共犯。哪有买家构成非法经营罪的?而樊虎也因这共犯而被认定为谈春平黑社会性质组织成员,理由是樊虎之行为客观上增强了谈春平的影响力。客观上增强,主观上呢?主客观一致呢?如此认定,是不是为黑老大做手术的医生也可构成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了?因为没这医生,黑老大就治不好病,治不好病,“客观上”黑老大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就无以发展壮大!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杨某刚,即便依判决之认定,也只是受被害人委托而与谈春平沟通、协调。其虽获取了私利,谈春平却并不知情,与谈春平也毫不相关。而二人平时也几无交往。无共同利益、共同意志,杨某刚也无加入组织的主观,如何能认定为组织成员?
张江海仅给谈春平提供过一条新闻线索,这在媒体人之间是极为常见的,该起行为后被判决认定为犯罪,但该起犯罪即便构成,二人之间也无领导与被领导关系,也并非基于组织意志和组织利益。判决认定张江海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另一理由是张江海转发过谈春平发布的负面新闻,客观上增强了谈春平的影响力,若依此逻辑,则全中国得有多少人可能构成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
张某尧,只参与了府谷煤矿私挖乱采案,实则该起案件即便构成犯罪也只是偶发的共同犯罪,谈春平与其之间无任何意义上的领导与被领导关系,其之行为也非基于组织意志和组织利益。判决且认为他给谈春平提供过新闻线索,且曾转发过谈春平发布的负面新闻报道,而前者仅是媒体人之间极为常见的“互通有无”,后者更是人人皆可为之且经常为之,二者均无任何违法性。
马某平与张某尧情况一致。
毛炜,未采访过任何一家单位,未洽谈过任何一笔合作(判决将该行为认定为敲诈勒索),未推销过一本《陕西党建文集》(判决将该行为认定为强迫交易),也未从《陕西党建文集》的销售中获取任何利益,其行为仅限于开车同往和递送一些文件、发票,却被认定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骨干分子。
宋某金与谈春平系男女朋友关系,宋某金在涉及到她的敲诈勒索案和强迫交易案中,无任何实质性作用,绝大多数情况下,其只是因和谈春平的男女关系而陪伴谈春平同往(实则同往的情况也仅寥寥几次),而所有洽谈其均未参与。宋某金且发布过一篇新闻稿,而该新闻稿并无不实之处。可以说,宋某金只是做了女朋友的“工作”而非组织工作,我们切不能把生活接触视为犯罪接触,更不能因此而将之认定为组织成员。宋某金也被认定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骨干分子。
综上,樊虎、杨某刚二人很明显不构成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而不构成的理由也是无需阐述的常识。去了该二人,整个组织只剩七人。七人黑社会性质组织虽未违反法律的明确规定,但是否应该更慎重些?张江海、马某平、张某尧三人与谈春平之间也只是偶发的共同犯罪(建立在构成犯罪的基础上),法律规定的黑社会性质组织成员的一切要素他们都不具备。而以宋某金、毛炜之情节他们又如何能构成组织的骨干成员?——连一般成员都不是!宋某金最主要的“工作”是陪伴谈春平,这完全是生活上的,毛炜只是帮谈春平开开车或递送递送文件、发票。
上述,也足见榆林当地为了打造谈春平黑社会性质组织,是多么地煞费苦心了。
说到这,该说说谈春平案的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了,我只举佳县公安局被强迫交易案为例,判决书认定该起案件的事实是:2017年12月的一天,谈春平、侯建忠、宋某金、毛炜四人来到佳县公安局推销《陕西党建文集》,谈春平让该部门购买300本,该部门考虑到谈春平经常报道负面新闻,害怕得罪谈春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经协商被迫答应购书200本。
但被害单位怎么说的呢?时任佳县公安局警务保障室主任的李振荣(直接参与洽谈者)称:谈春平以前通过政工部门经常在市场信息报上宣传报道我们单位的一些好的做法和典型案例,来往多就认识了。其且称洽谈时的情况是:谈当时说他经常给我们宣传报道,还有就是该书中有相关佳县公安局的报道内容,所以要求我们单位订购该书,数量为300本,但我们单位经费紧张,最后答应订购200本。在侦查人员问其谈春平有无威胁行为时,其明确回答没有。可见该起交易中谈春平并无强迫行为,而无强迫行为便不构成强迫交易罪,这是最基本的常识。而谈春平此前又多次对他们进行正面报道,更合理的猜测应是双方互有往来互有利用,平时大概率也是经常一起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吧。怎么扫黑除恶一来,榆林便将当地所有党政机关购买《陕西党建文集》行为认定为是被强迫交易?又将所有党政机关支付宣传费行为认定为是被敲诈勒索?并因此而认定谈春平等人之行为构成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而榆林之外的陕西其他地区同样有大量购买《陕西党建文集》的情况,他们却无一家声称被强迫(公安做过调查取证),这又是何故?是榆林地区的官员普遍心理脆弱还是榆林地区的官员为了迎合领导的意志而集体“装怂”?
该说说宣传费问题了:您可能不理解宣传费为何意,我们且看榆林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康爱军的说法:“榆林市委与驻榆林各大报社及其他媒体这几年达成了不成文的规则,每年给榆林各大媒体一部分宣传费,以减少各大媒体对榆林负面舆情炒作报道。”“宣传部每年固定支付榆林各大报社宣传费将近200万元。”可见“每年给榆林各大媒体一部分宣传费”是长年形成的规则,实际上目前应该仍是如此。而各大媒体也确实会因此而对榆林多予以正面宣传。从交易性的角度而言,这和广告费似乎也并无本质区别。而谈春平收取的费用实则也并非谈春平个人收取,而是相关的报业机构收取,并开具正规发票,而相关报业机构的性质甚至是国有。另外说一点,实则宣传费问题不仅榆林独有,全国不少地方也都有。我暂且不评价这行为本身对社会的危害,只是将之作为敲诈勒索罪的出罪因素之一。我还想顺带感叹一下,我们百姓所看到的世界,到底已经被粉饰了多少遍?
再说管辖问题:该案榆林当地共有几十家党政机关被认定为被害单位,甚至包括公安局、监察委,甚至包括榆林市委宣传部、榆林市委组织部。此前府谷县人民法院曾召开谈春平等涉黑执行案件被害人财产集中退赔大会,一大帮榆林政府官员以被害单位的身份至会场领取退赔款,那长年被欺压、残害的苦大仇深的样子,谁会想到他们居然都是政府官员?谁会想到这其中还有公安局、监察委?——真是让人忍俊不禁!这够不够写一大本讽刺小说?这能否被评为二十一世纪世界十大怪现状之首?
好了,言归正传:如果我们不装外宾,府谷县人民法院、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能否公平公正审理本案?一、二审时有律师多次提出管辖问题,上下级法院却拒不同意,这何异于“我和我的兄弟姐妹老子娘全是被害人,该案必须我来审!——我要报仇雪恨”?甚至府谷县监察委既是受害单位又是联合侦查机关,甚至府谷县人民法院既是受害单位又是审判机关(谈春平曾大肆宣扬过时任府谷县人民法院院长刘某之子十年前当街捅死人被判缓刑一案),这对法治的破坏何其甚哉?
文章到了尾声,我忽然想再说说宋某金。她生于1988年,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时正好三十岁。她被判了十四年半。有时我想,她只是交了个男朋友,她男朋友出去工作时她会陪同,她绝大多数时间不在洽谈现场,即便在现场,现场也看不出任何不和谐处(整个谈春平案被告人几无威胁行为,绝大多数都是以被害人之心理而给被告人定罪),而是桌上有肉、杯中有酒,一派友好、欢快、祥和的氛围。所谓的被害方也不会因为案件中是否有她而有任何变化。她男朋友确实会给她一些生活费,可这似乎也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应有之义。这十四年半正是人生中最关键的年华!而她刑满释放时已四十四岁,她的今生可还会有婚姻?可还会有家庭?余生可还有希望?而她的过错到底是什么?可有罚当其罪?——我们不奢求法律的温情,我们只希望法律别这么凉薄、冷酷!
而张江海的母亲,已年届七十,双腿已瘫痪,却长年坐着轮椅奔波于西安和北京——她基于对国家的信任而长年信访。然而,她却因信访而被打击报复——被以寻衅滋事罪判处拘役六个月!前不久她刑满释放,她跟我说:杜律师,我真的不想活了!她的父亲是老红军,她一辈子爱国爱党!
3
我们国家,从古至今几千年,可曾有过把毫无暴力色彩的文人打成黑社会?横向比较,整个世界可曾有过把毫无暴力色彩的文人打成黑社会?把文人的笔打成黑社会的刀子,真可谓是亘古未见、举世无双!而我们务须明白一点的是,这不是创新,而是在给我们这伟大的时代蒙尘!而由被害单位担任侦查机关、审判机关,又如何能有公正可言?而榆林地区如此光明正大地程序违法,也足可说明他们的肆无忌惮。因此,我特别希望这个案件能在陕西省内纠错,因为这不仅关乎一群人的自由,还关乎我们这个时代——我们切不能让一个极端案件影响我们几十年的法治建设,我们也不能让我们这时代的法治水平因一些极端案件而饱受后人的质疑。而我力量微薄,因此只能求助于各位:该案目前已申诉至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希望各位能百忙中予以关注。希望我们能合力将这陕西司法上的巨大污点洗净,以提振人民对司法的信心!这是各位的职责,也是我仅有的一点心力!我在努力,虽然很难,相信你们也会做出该做的努力。我力量微薄,再是努力也不值一提,而你们若努力,影响的是整个时代!
全文下来,您可能认为我是在为谈春平洗白,实则并无此意。恰恰,我要在这信件的最后对谈春平的某些行为痛批一番:谈春平,作为陕西知名记者,却忘了记者的职责和使命。记者的职责是什么?是代替广大民众前往事件现场,接触新闻事件当事人,并将事件真相及代表的意义通过报道呈现于大众媒体之上。也正是记者拥有阅听人赋予的权力,所以被冠以无冕之王的雅称。而记者同样要有对新闻真相忠贞不渝,一往无前,对不法人员的不法事、丑恶事勇于曝光迎头痛击的使命感,要把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要有为真理、为正义顽强拼搏、舍生忘死之精神。而谈春平做了什么?居然与当地党政机关做起了“生意”。当地党政官员给其一点小恩小惠(且不论其是主动还是被动),或以感情拉拢,其便左右摇摆,游移不定。便把记者的职责抛诸脑后,把记者的使命抛诸脑后,以至于党和人民难以看到榆林地区发生的各种荒诞事,官员的各种不法事、丑恶事!——不拨云何以见日?其如何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而宣传费,虽是向来如此的规则或潜规则,但是否合乎法律?是否合乎媒体人的职业道德和规范?而谈春平虽久经风雨,却又不懂官场,不懂人性——官员又岂会守然诺?风向一变,所有的觥筹交错便都化作刀光剑影。这些都是谈春平应被痛批处,但均不是谈春平等人可构成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理由,甚而也不是谈春平可构成强迫交易或敲诈勒索的理由(本案绝大多数个案能否成立是大有疑问的。即便是看似成立的,因之前辩护律师再三申请查阅同步录音录像法院却拒不同意而难以作出准确判断)。而对不法人员,若不能依法审判,该行为的危害又远甚于不法人员不法行为所造成的危害!
最后,祝我们的后人都不会看轻我们,也不会看轻我们这时代!

来源:杜家迁(公众号)
编辑:李佳


612#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2:57:23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李佳


613#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2:58:57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李佳


61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5 20:52:56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九派新闻贷款实习




编辑:徐思凡


615#
 楼主| 发表于 2024-10-9 01:21:19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电视台日子有多难?
近年来广电行业颇受关注,不时传出频道撤并的消息,随之而来的是降薪裁员,最近“有的电视台发不出工资”等话题更是引发热议。
根据国家广播电视总局数据,截至2024年3月,全国累计撤销电视频道144个、广播频率52个,这一趋势还在持续。
电视台日子有多难?
01 频道撤并潮
深圳电视台创办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公共频道、娱乐频道,宣布于2024年8月10日停播。
此前,北广传媒数字电视有限公司宣布 “京视剧场”、“动感音乐”、“弈坛春秋”、“置业”等频道撤播关停。
天津广播电视台一口气关停了国际频道、高清搏击、时代风尚、时代美食、时代家居、时代出行等6个电视频道。还有更多的频道被合并,如浙江广电将影视娱乐频道与教育科技频道合并为教科影视频道;上海广播电视台将娱乐频道和星尚频道合并成了“都市频道”,炫动卡通频道和哈哈少儿频道整合成“哈哈炫动卫视”。山东广播电视台将影视频道升级为文旅频道,专注报道文旅;湖南广播电视台公共频道转型为爱晚频道,成为中国首个省级老年主题电视频道。更多区县级广播电视传媒中心进行整合、裁撤。
频道撤并只是电视行业现状的缩影,随着新媒体尤其是视频平台的崛起,人们通过电视台获取资讯、娱乐等内容的意愿剧减。某电视台采编这样直白地告诉新京报传媒研究:有时候很认真的做好一项工作,发现观众只有我们自己,内心还是有一些失落。
开机率低迷、收视率下降,给电视台最直接的冲击就是收益下降,从业人员薪资受到影响。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的《2023年全国广播电视行业统计公报》显示,全国电视广告收入已下滑至583.6亿元,这个数据在2013年是1119亿元,现在基本上已腰斩。为了降低运营成本,一些收视率低、热度不高的频道、节目必然要被裁撤或削减。
02 调整是为了更好出发
随着新媒体的发展和用户的转场,广电媒体频道配置过多、运营艰难、缺乏创新、人员冗余等问题逐渐暴露,日益凸显出改革的必要性。大势之下,广电行业需要及时探索转型发展之路,“精简频道”便是广电行业的一场不可避免的“自我革命”,改变以往追求数量规模的发展模式,转向以质量效益提高为主的增长模式。
1、积极拥抱新媒体,传统与新兴业务融合发展。广电行业利用新媒体平台扩大传播渠道,提升影响力。各层级广电媒体生产制作的节目尝试融入新媒体元素,创新传播模式,构建网上网下一体化传播,打造融媒体传播矩阵。网络视听市场规模的不断扩大,对电视台来说,同样是机会。虽然传统广播电视广告收入下降,但新媒体广告收入增长。根据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的《2023年全国广播电视行业统计公报》显示,全国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机构通过互联网取得的新媒体广告收入2698.34亿元,同比增长12.09%。广电行业不能仅仅局限于传统的电视播出渠道,应积极与各大视频平台、社交媒体平台合作,进行内容分发和推广,并根据受众需求和喜好,推出更加符合年轻观众口味的节目形式。河南电视台在这方面就做出了积极的尝试,其推出的《唐宫夜宴》等系列节目,通过精美的舞台设计、精湛的舞蹈表演以及巧妙的新媒体传播手段,迅速在网络上走红,吸引了大量年轻观众的关注。该节目不仅在传统电视平台上播出,还通过微博、微信、短视频平台等渠道进行广泛传播,与观众进行互动交流,引发了网友的热议和点赞,为传统文化的传播和推广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
2、内容创新,提升节目质量。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优质的内容始终是吸引观众的关键。在全球数字化转型的背景下,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行业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通过加大内容创新力度,主题丰富、形式多样的精品视听内容竞相涌现。通过深入挖掘本土文化、社会热点等题材,制作出具有思想深度、艺术价值和社会影响力的节目;同时,加大对综艺节目的创新力度,打造出更多具有原创性、特色鲜明的节目品牌。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提供用户叫好又叫座的优质内容。 如央视的《国家宝藏》节目,通过融合应用纪录片和综艺两种创作手法,以文化的内核、综艺的外壳、纪录的气质,创造了一种全新的表达。还有《宗师列传·唐宋八大家》,以唐宋八大家的人生故事为线索,通过“沉浸式实景演绎 + 电影化拍摄 ”的节目模式,直击传承千载的唐宋名篇诞生的历史瞬间。轻量化、快节奏、娱乐性创作手法在文化节目中的运用,拉近了传统文化与观众的距离,为观众打开感知文化的大门。这些创新的节目内容和形式,为文化类综艺节目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范例。
3、技术创新发展与跨界合作广电行业还应积极拓展新的合作领域,‌通过将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结合,提供多样化的内容和互动方式,吸引更多观众。如利用‌5G等新技术,构建智能跨屏生态系统,使电视内容能够在不同设备上无缝播放,也是未来的一个重要方向。央视频与车企合作发布车载版,将优质的视频内容引入汽车智能系统中。这一举措不仅为用户在行车过程中提供了丰富的娱乐和信息选择,也为广电行业开辟了新的传播渠道和市场空间。通过与车企的合作,央视频可以根据车载环境的特点,定制适合车内观看的节目内容,如短资讯、音乐视频、脱口秀等。同时,利用汽车的智能互联功能,实现与用户的互动,如语音控制、在线投票、互动评论等,提升用户的参与感和体验感。
我们看到广电行业已经在变革的路上,但这条路要更好地走下去也并不容易。北京广播电视台网络传播中心主任崔海丰在接受新京报传媒研究采访时提到,对于多数广播电视台而言,在现实操作上面临着几个棘手的问题:
一是资金问题。目前维持广播电视台日常运转的资金主要还是来自传统广播电视的广告收益,如果贸然转型,可能会导致资金链更加快速断裂。二是人才问题。传统广播电视台黄金发展期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和本世纪前10年,员工平均年龄超过40岁,天然不具备互联网基因,转型困难。三是竞争问题。传统广播电视转型互联网媒体,打造自有平台显然不现实,如果仅仅在商业平台上发布内容,也会丧失作为主流媒体的地位。
崔海丰认为广电行业要想摆脱困境,至少要考虑解决几个问题:
一是依靠体制改革实现事业单位企业化,人才队伍年轻化。
二是通过机制改革实现制播分离、先网后台,让人力资源摆脱传统端的束缚。
三是拓宽媒体功能,从单纯提供新闻资讯服务向提供政府治理、企业服务、文化传播等综合项目转型,寻找市场机会增加收入来源。
困难是客观存在的,但只要行动了起来,出路总归是有的,相信广电人通过不懈努力,终将度过“寒冬”迎来“春天”。


来源:新京报传媒研究

编辑:刘诗扬


616#
 楼主| 发表于 2024-10-9 23:51:46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晚清的舆论监督




编辑:刘诗扬


617#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14:35:58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频道关停,主持人都当网红去?
这年头,主持人的光环已经拼不过网红了?
01 流量才是硬通货
上个月底,重庆广电旗下重庆阳光传媒有限公司举行主持人新媒体账号商业价值开发与合作签约仪式,60多位台属主持人参加。
这次签约,本质上是主持人个人IP的孵化,重庆广电的运营平台将与签约主持人共同孵化和运营个人自媒体账号,实现媒体与主持人价值共享。
据悉,重庆广电成立了新媒体运营专班,在内容、运营、商务等多方面本着“大号做增量,小号做孵化”的原则,致力构建一批有网络影响力和运营能力的新媒体账号,输出具有广播媒体标签的新媒体产品。
在当下已经崛起的播客市场上,签约后的重庆广电主持人不仅将入驻当下主流的商业短视频平台,还会入驻小宇宙、猫耳、荔枝等有成长性的音频平台。
重庆广电鼓励自家主持人“下海”,为打造网红做支持。也有传统媒体直接招聘网红入职。
9月初,安徽日报视频主播海选招募工作正式启动。
海选招募中专为“网络大V”设置组别,对报名参赛者的要求是单一平台账号粉丝量在3万以上或全网粉丝量在10万以上。达到报名门槛且在决赛中最终胜出的人员,将与安徽日报签约合作一年。
而这一年中,“网络大V”所办签约账号粉丝数新增100万,再经考核合格,才能最终获得安徽日报集团的正式聘用资格。
无论是挖掘自身IP资源还是招募外援,“流量”都在其中成为了“硬通货”,衡量着主持人、网红在新媒体时代需要被重新定义的含金量。
02 主持人做网红近水楼台?
对广电媒体来说,旗下知名主持人开通个人自媒体账号甚至成为“网红”其实早已司空见惯。
基于互联网用户对内容极大的选择空间,传统媒体主持人某种程度上有着天然的优势:颜值高、表达能力强、镜头表现力佳、已经具备一定的知名度等。
但当主持人由传统媒体转战新媒体,角色由广播电视主播转变成网络播主,传播对象由观众、听众变成粉丝,在有着完全不同算法的新媒体生态中,原有的地域优势、媒体影响力等被极大稀释,主持人在保持传播内容专业的前提下,往往需要“放下姿态”,和粉丝构建平等的传播关系。
因此,虽然看起来打造的内容产品基本盘差距不大,实际上却在传播语态和人设上有着颠覆性的转变。
卖萌、网梗频出等都是主持人网红的常用策略。央视新媒体产品《主播说联播》中,主持人不再“正襟危坐”,而是将播报式转为聊天式,硬新闻软化,丰富表达手法,金句不断。

湖南卫视前主持人张丹丹的抖音号“张丹丹的育儿经”也是湖南广电娱乐频道MCN机构孵化的第一个主持人网红。疫情期间,张丹丹每天晚上进行一个半小时直播,回答年轻父母的育儿问题,每场直播参与收看互动的粉丝都有近万人。目前,张丹丹已然成了粉丝眼里不折不扣的网红。


传统媒体主持人转型网红,延续了媒体品牌在互联网时代的影响力,已经逐渐成为标配趋势和媒体转型的固定动作
但破圈成功的典范并非大概率事件,更多传统媒体主持人由于没有经过系统化、专业化的新媒体培训,把短视频当作了生产新闻的又一场所,不适应互联网传播规律,缺乏人格化传播能力,直接导致短视频产品内容同质化,跟风热点的操作方式自然无法吸引和留存流量
03 主持人不愿主持了?
成为网红后,“主持人”还愿意做主持人吗?
由于工作强度及待遇缺乏对人才的吸引力,传统媒体主持人在“网红化”后“出走”的新闻在近几年已不少见。
这其中,流量变现后的利益分配问题一直是让双方讳莫如深的关键。网红主持人凭借流量IP达成的广告合作、直播带货等变现能力,商业价值普遍高于传统媒体的新媒体账号,但受限于各种原因,网红主持人的账号归属问题导致了利益最大化有一定局限性。随着流量的日益攀升,网红主持人自立门户似乎已成常态。
而这样的结局,无疑是对视流量“若渴”的传统媒体的更大打击。
实际上,许多传统媒体在MCN业务没有看到短期成效后,迫于经营压力便停止资金投入。但作为笃定投入网红主持人孵化的传统媒体而言,除了明确运营团队的人力投入、新媒体资金技术设备的投入外,同时还要做好流量不稳定、培养周期长的心理建设。
“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在网红主持人的孵化道路上,同样适用。
来源:新京报传媒研究
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SwW0dO8X3efjvsyLhmJcmQ
编辑:刘诗扬

618#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6 14:25:45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来源:微信分享
编辑:程正元
619#
 楼主| 发表于 2024-10-21 15:03:53 | 只看该作者
江西《教师博览》杂志编辑团队政治倾向偏差蕴含不菲意识形态风险
























文/落魄书生-王中银


尊敬的江西省省委卢小青同志、江西省委巡视组有关领导冒昧打扰,今天给你投诉一个事情,贵省刊物《教师博览》的政治倾向有偏差,危害中国意识形态安全。该刊物在中国中小学领域发行范围非常广泛,该刊物存在不菲意识形态风险,恳请您重视该舆情,组织专家研判。《教师博览》是综合性文摘月刊,江西教育传媒集团主办,宗旨是:提高教师全面素质,丰富教师精神生活。《教师博览》始终坚持“立足教育、面向社会、博采中外、荟萃精华”,寓思想性、知识性、资料性、趣味性于一体,逐渐形成了“可读、可用、可存”的特色和“博而不浅、综而不滥、专而不涩”(柳斌语)的特点,在全国范围内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和广泛的社会影响,成为广大教师喜爱的精神家园。卢小青同志,这次给您再次提醒,该刊物的意识形态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中小学教师群体造成恶劣社会政治影响,不排除此刊物主编和编辑遭境外势力渗透,恳请您研判此舆情。《教师博览》的主管单位是江西省教育厅,全国发行。2001年入选“中国期刊方阵双效期刊”,2002年被评为“华东地区优秀期刊”,2004年被评为“江西省优秀期刊”,2010年再次获评“华东地区优秀期刊”“江西省优秀期刊”。系龙源期刊网“2007年度中文期刊网络传播国内阅读TOP100期刊”(排名第35位)、“2007年度中文期刊网络传播国内分类阅读(教育教学类)TOP10期刊”(排名第1位)。



《教师博览》热衷刊发传播历史虚无主义作者的文章,传播独特价值观和中央意识形态安全精神要求明显不符合。举个典型案例,云南有个正厅级反动教育厅厅长罗崇敏,反华反共被中央处理。《云南教育厅原厅长罗崇敏被移送审查起诉:公开发表有严重政治问题言论》经查,罗崇敏背离初心使命,丧失政治立场,被开除党籍后毫无悔过之心,公开发表有严重政治问题的言论;以投资为名,违规参与营利性活动;生活腐化堕落,多次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对国家法律毫无敬畏之心,利用职务便利或职权影响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索取、收受巨额财物。罗崇敏涉嫌侮辱共和国烈士,触犯《英烈保护法》。罗崇敏敌视中国体制,仇视中国发展,崇拜外国体制,崇拜外国一切,否定中国一切。连自己的国家都敌视的人,基本都是一群最自私的人,鲜有例外。罗崇敏是吃饭砸锅党,羡慕美国体制,最大程度维护他们的非法利益。罗崇敏这样砸锅恨国的人,他们的亲西方主张才真是“嘴上是主义,心里是生意”。罗崇敏言论社会影响如此之大,根源是其正担任云南省教育厅厅长,主管一个省的教育工作,三观如此扭曲,新疆教育厅厅长主导毒教材被枪毙,对地方教育生态造成无法弥补的破坏作用。苏联就是罗崇敏这种官员搞垮的,媒体被自由派掌控,垄断话语权祸害自己的国家。苏联教育出现严重问题,苏联问题教材影响几代人。教材真的可以轻松颠覆小到一个群体,大到一个民族的整体认知,让他们反对自己的国家,同时也反对自己的根本利益。



尊敬的卢小青同志,您知晓贵省刊物《教师博览》在2016年开始就追随罗崇敏,他们臭味相投,整个刊物编辑团队都非常崇拜罗崇敏。刊发《人的身体和灵魂要有一个在路上——访国家督学、云南省教育厅原厅长罗崇敏》,把罗崇敏故意树立为典型,无底线吹捧。《教师博览》代表江西教育系统的门面,十几年如一日传播苏联解体前夕的错误言论和价值观,在中小学基础教育界造成恶劣社会政治影响,毒害大批缺乏分辨力的青年教师,社会危害堪比毒教材。现在《教师博览》队伍撰稿者队伍中大批罗崇敏样的知识分子,为毒教材鼓与呼,这个刊物绝对存在严重的意识形态偏差,《教师博览》是中国基础教育媒体中的一颗毒瘤。您作为贵省意识形态最高领导人,恳请您关注下此刊物的编辑方向,询问下权威专家。教育系统的问题有滞后性,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出问题,影响深远,甚至影响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这是意识形态的心脏。境外势力为对华文化侵略,勾结各种势力对华文化渗透,这是事关国家民族的前途和千万个家庭幸福,守土有责,退让不得,主管部门不作为,就是渎职。恳请江西省教育厅吴永明同志、江西省网信办郭力根同志关注《教师博览》刊物编辑团队的政治倾向。此舆情通过有关渠道向中央意识形态安全部门反馈,恳请贵地重视此舆情。






来源:小镇青年vs小镇姑娘(公众号)

      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BevJ_46qt1QzfdXC66HVuQ
      编辑:李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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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27 11:23:44 | 只看该作者
在当不成记者,只能写软文的日子里

1 我竟然没意识到,那就是“软文”

我第一次写软文,是在我读大学的第三年。

当时我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学校里,读着一个看似能赚钱的经济学专业,却总觉得我真正的“人生正轨”应该是去当记者。毕竟,那几年“非虚构”的概念大热,而恰好我喜欢写作。在我的想象中,做记者则既可以满足我的写作爱好,又可以拓宽我的视野,还有着“第四权力”这样的光环,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除了写作以外,我的另一个爱好是独立音乐。因此也常常想着,或许可以尝试从熟悉的领域写起。我在网上认识了的一个在有全职工作的同时给一个小有名气的音乐自媒体写稿的人,算是个男文青。除了写作以外,他最常向我倾诉的是他的抑郁症。在一天晚上十点多,他又跟我说他很焦虑,因为明天就要交一篇稿,但现在还没开始写,也写不动。那篇稿子是关于一个民谣歌手明天要发布的新歌,因此绝对不能拖,他们现有的资料是这首歌曲的音频和歌词等。

我听了这个描述后以为,这是这个平台为了“抢热点”,“千方百计”地提前获取了资源。因此,我虽然不喜欢那个歌手,却被这个平台的“努力”和“敬业”精神所打动了,同时又对这位男文青的处境非常同情。以至于最后我说,要不我帮你写吧。

他听后很快就同意了。到了这时,我除了对他的同情,其实也多了一些被认可的惊喜。毕竟在那之前,我还没有在真正有读者的,而不是自娱自乐的平台上发过文章。

由于我的宿舍晚上会断电,我从那天晚上十点多写到了第二天凌晨三四点,直到电脑电量耗尽。等早上六点多来了电,我又赶紧起来改了一遍,然后在八九点的时候发给了他。我非常怕我交上去的稿子其实完全不能用,所以就想给他们多留出点修改甚至重写的时间。

只不过,在过了快十年后,依然清楚地记得他在至少两三个小时后才回复我的消息——“怎么起这么早呀。”

当天晚上,那篇文章在公众号上发布了,作者名是男文青的笔名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我问他,那个名字是谁,而且为什么排版排得这么乱,没发现其中有好几段重复了吗?

他开始跟我连连道歉,说那个名字是公众号的一个编辑,编辑对文章做了些修改。还说他把稿子转发给编辑的时候,忘记说是我写的了。我听得半信半疑。他又说,他回头会把这篇的稿费给我,大概一两千块钱。

但快十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提起过那一两千块钱——包括后来他靠写所谓的民间疾苦而在某些非虚构平台混得得意洋洋,还特意向我炫耀他那个价格不是 800 就是 8000 的打火机的时候。

而我也是在很多不同的平台上都发过稿子后才反应过来,那篇文章肯定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抢热点”,而只不过就是一个合作推广。或者再说得直接点——一篇收钱替人做宣传的、本质上是广告的“软文”。我得到的更不是什么重要的发稿机会,只不过是被骗去当了一次免费劳动力。但在我对文艺事业还有浪漫化幻想,且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才能成为“真正的记者”的时候,我总是会主动上这样的当。

在给男文青当代笔一年多以后的一天,我在一个微信群里看到一位前媒体人问,有没有人想采访一位女音乐人。那位音乐人在独立音乐领域也小有名气,但近几年很少接受采访。而且我更感兴趣的是,她本身也做过很多年的记者。我以为这又是个难得的机会,便又抢着答应了下来。

前媒体人很快帮我对接好了音乐人,也丝毫没有遮掩他现在的身份是音乐人的经纪人。他和那位音乐人还都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这次采访的主要是为了宣传这位音乐人不久后的一次专场演出。他们给我发了很多关于这次专场的宣传物料,请我帮忙加在文章里。

我花了很长时间列采访提纲,生怕一个问题没问好那位歌手就会对我不配合,甚至在采访的前一天晚上还紧张到失眠。写完后又动用了我为数不多的人际关系,终于发在了一个还算有名却没有稿费的音乐平台上。发表之前,那位歌手主动帮我改了一遍。我看到她发回来的稿子时想,“真正的记者”改完的就是比我写的好啊!

只不过,我还是过了三四年才突然反应过来,既然是为了配合宣传,那他们找我写的,不也是软文吗?我何必那么不自信呢?

2 无处不在的软文,是机会还是陷阱?


大四那年,我进入了一家在商业媒体实习。我写的前两个选题都是自己提出的,并不是典型的商业报道,而更偏向于文化领域的人物故事。采访期间,主编曾特意提醒过我,采访对象请你吃个饭的话你可以接受,但千万不能收他们的钱,礼物也别收。我嘴上说着“我知道”,心里想的却是,“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我是那种人吗?”

但后来有一天,我被临时派去某大厂采访他们的一项新的业务,晚上刚回来,主编就跟我要我的支付宝账号,说是用于接收车马费。很快,我的支付宝里收到了 500 块钱。在没有真正接触过媒体的时候,我听说过“被收买”、“被贿赂”等指记者因为私下收了受访者的好处而失去了其中立性的词,但确实是在媒体中,才第一次听说了“车马费”这一看似中性的词。

又过了几天,我从公司里得知了一个在大学里的戏剧演出邀请,就出于兴趣去参加了。刚到门口,我拿到了一个信封,里边又是 500 块钱的车马费。那些给车马费的活动并不是每一个都必须写稿,就算写了,通常也不会被发在头条,而是发在第二、第三条或更靠后的位置。在那家媒体,这些内容被称为“合作稿”。那是在2018年,我私下问过其他同事转正后的工资标准,我得到的回答也很直接,“应届生一般 5000 起步,单算上车马费也差不多能过 7000 了。”

几年后,我读完了研究生,开始尝试做自由撰稿。做自由撰稿的过程中,我不是没有尝试找过全职的媒体工作,但阻碍了我的原因很多。比如,我不是从新闻传播相关专业毕业的,简历里也没有很多知名媒体的实习经历;我很社恐,为了开每周一次的选题会,需要把其余的六天都用来做心理建设;我的逻辑思维很差,好像缺少把某件“感兴趣的事”“选题化”的能力;我没有听懂领导拐弯抹角说话的能力,也不愿意服从;我常常觉得一些非虚构平台的选题思路过于给人“贴标签”,还听一些记者吐槽过他们被要求编造内容,因此就很抗拒;我听说现在很多媒体盈利得很难,有的地方全职员工的工资比实习生还低,有的地方因为只裁人不招人……

软文也是我重点考虑的因素之一。我当时对“软文”的认知是,表面上在写人物故事、实际上是为品牌等客户做宣传的“广告”。其实我并不讨厌真正的广告,因为很多广告都很有创意。但我却非常厌恶软文,因为每次我看了标题以为是篇报道,点进来却发现是软文后,都有种强烈的被欺骗感。我很怕真的去了哪里全职的话,就无法拒绝写这些软文了。

但刚开始给不同平台投稿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软文的稿费大多是比其他的稿子要高的。后来有朋友告诉我,假如一个平台上平时的稿费标准是 500 元/千字,软文可能就是 800 元/千字;如果平时的稿费是 800 元/千字,软文可能就会是 1000 元/千字,甚至更高。有不只一个朋友跟我说过,写软文挺好的,就像是在学校里写命题作文,不用多么走心。但问题是,我在学校里写作文的得分也都不怎么高。也有朋友说,反正他们学的就是新闻,所以除了媒体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而写软文就已经是在刚毕业的阶段赚钱最多的工作了。但我在那个时候,故作清高的心态还是挺强的,我总觉得,我可是跨专业来硬凑媒体的热闹的,难道最后不仅没有写出什么能让自己满意的文章,还要从三年前一毕业就能去的甲方,变成现在只能从乙方做起吗?

但我很快就发现,在越来越依靠广告作为主要收入的媒体中,写软文的机会几乎是不请自来的,甚至是一些自由撰稿人们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在我身边年龄相仿的记者或自由撰稿人中,除了极少数极其坚定的作者外,也几乎都写过或给别人介绍过软文。

有一个朋友曾把我介绍给一个知名媒体的编辑,我当时很兴奋,但对方跟我介绍她自己时,说她是在“创意部”工作。她问我有没有写过商务稿,我说有,然后发过去了一篇对某创业公司的采访。对方看了说,写得挺好的,但我们说的“商务稿”跟你的这种还不太一样。然后她解释了一些类似于“要结合品牌的需求”之类的话,我听完后就想,干嘛搞这么多黑话呀,直接说软文我不就懂了吗。后来那个媒体的确找过我写“商务稿”,但我每次看到那些长长的甲方介绍后都觉得非常头大,又总是在同时有其他更想写的内容,就没有真的写过。

我在给另一个平台投了两三篇稿以后,也被编辑主动问到有没有兴趣写篇“商务稿”。当时我拿过的稿费都在 300 元/千字到 500 元/千字之间,如果接下来那篇稿子,可能就能拿到 800 元/千字。但不巧的是,那段时间刚好有一个音乐公司的老板跟我说,他想做一个新的音乐媒体,把内容全部交给我来负责。他一直跟我说想让我做媒体、媒体、媒体,我就真的以为这将会是个不再受限于他人,而实现我自己的表达的机会。相比之下,我还何必去写软文呢!于是我把那篇“商务稿”拒绝掉了。

过了几天,音乐公司的老板叫我去和其他几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一起开个会,和其他部门的人认识一下,以后多多互相配合、互相帮助。在会上,有个人提到,别看很多摇滚乐手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心里都巴不得能上《乐队的夏天》。我吐槽说,他们哪有不承认啊,那些参加过《乐夏》的人一出来就到处炫耀,烦死了。在座的几个人点点头,其中一个人若有所思地说,“确实是这样的,但我们肯定不能这么写呀,我们的目的是帮这些音乐人做宣传。”她的语气很平常,一点也没有在反驳我的意思,好像这是一个默认的规则。其他人几个人也赞同,而且还“鼓励”我说,等我开始做这个工作之后,拿免费票看演出的机会肯定多着呢。

我一听,觉得太要命了!可能在他们眼里,能给音乐人们做宣传是一项福利,但对我来说,我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以后天天都要写软文的大坑。

那天开完会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一个媒体朋友发来的消息。他说有一个电影节在找人写一些稿子,他想到了我。他提醒我,电影节给的钱不算多,而且策展人是一个多年前的资深媒体人,所以很可能对稿子的要求也不低。但不论怎样,算是个赚零花钱的机会,让我自己衡量一下想不想写。

我听完后很快就答应了。我觉得那个音乐软文坑实在是不靠谱,我还不如赶紧实实在在地赚点钱。而且,既然策展人是前媒体人,我想,我或许还可以和她学到一些经验,或者从他们的内容中找到一些我想要去深入采写的线索。

电影节的稿件基本上是关于一些入围的艺术家和电影人们的宣传和介绍。内容和主题都已经确定好,我只需把访谈资料整理成文,不需提供任何自己的观点或创意。说实话,我并没有太被这些内容打动,因为这些所谓的艺术家们的表达真的太空洞了,除了引用一些更大的艺术家的话以外,好像就说不出什么自己的思考了。如果是我自己写报道,我绝不会想采访他们的。所以即使那位策展人曾强调过,这些内容是多么情怀满满,我仍一边写却一边觉得,写这些稿子和写软文唯一的差别就只是——有了情怀的加持,我的稿费便只有 300 元/千字。

这些稿子写起来并不难,基本上是实习生就能完成的程度。所以,为了不被实习生抢走饭碗,我每次都写得神速,那位策展人也因此对我非常满意。对于这种机械式工作的无聊,我暂且可以忍受,但最让我为难的,是其中一篇稿子要赞扬的的艺术家中,包括一个已经被指控了性骚扰却不承认的人。

我很想拒绝,但犹豫了很久后,仍然没有提出异议。那几篇稿是我当时为数不多的确定收入,我怕提太多要求的话,他们就不会再用我了。在现实的需求和利益面前,我想我是软弱的。而我最后选择做出的“赎罪券”式举动,就是在硬着头皮把那篇文章写完后,又很快在另外的平台上写了一篇关于维护女性权益的文章。

几个月后,那位策展人邀请我去看他们的一场放映。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见面。

放映结束后,我在影厅门口等她出来,然后上前去和她打了声招呼,也试图向她介绍我自己,“其实我平时是在给很多不同的平台写稿的,比如……”我本来想告诉她,我不只可以当“写手”,也是可以当“记者”的。但话刚说到一半,她邀请来的几位影视和媒体大咖们就已经在远处喊她。她转过头,兴奋地大声答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向那个方向跑出了有一百多米,和朋友们相拥着走进了一家餐厅。

我站在原地很尴尬,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我觉得自己可能太自作多情了,我应该早点意识到,我平时还会写些什么,都与她无关,在我接受了“工具人”角色的那天起,就不会再被认为有其他价值了。于是,被晾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后,我一个人离开了影院。

虽然她后来又曾在微信上问过我当时想跟她说的是什么,但我已经知道,那根本就是一种表面上的客气。软文无法成为走向记者的路,她也不会真的想要了解我的。
3 不断被贬低的商业价值


两三个月后,我和那个找我做“媒体”的音乐公司的理念实在无法达到一致,便选择了退出。为了能顺利交上房租,我抱着一种灰溜溜的心态,跟以前拒绝过的编辑们说,最近如果有软文的话,可以来找我写。

不久后,其中的一个编辑问我,愿不愿意给一个想要拓展女性市场的品牌写篇软文,暂定三天后发。这个品牌方给提供给内容本身的自由度很高,只要是和女性生活相关,再在结尾加一下品牌介绍就可以。

我听完后想,既然只需要三天时间,就能解决我一个月的生存所需,不然就试试吧!当时是晚上九点多,编辑让我先想想怎么写,第二天我们再具体讨论,她也把我以前写过的文章发给客户看看。我说没问题。

然而,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却看到编辑发来消息说,不好意思,这次先不用我写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很可能是客户对我以前的文章不满意。在此之前,我的文风一直不怎么“正经”,会直接在文章里讽刺性骚扰过我的采访对象,或者想“教我做人”的“女权男”。我写的时候想得很简单——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领导需要讨好,更没有什么利益相关方需要顾及,那干嘛不把自己的不爽都写出来呢?我可从来没想到过,在某一天我还需要靠这些稿子去谈软文业务。

那位编辑说,下次需要作者的时候一定会再找我。但不出我所料,后来我仍然经常在这个平台看到自由撰稿人写的软文,却再也没有人找过我。后来我跟别人提起来这件事时,常常是一种受挫的语气,但实际上,我内心却是在窃喜的。因为我总觉得我在收入很低、房租很贵的情况下,却还是不愿意写软文,是在犯一个很严重的错,说出来也会很让人笑话。但在这件事之后,我成功把这个“犯错”的责任推给了甲方们——不是我不愿意写,是他们不喜欢我。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写了不少自己想写的内容,可能是关于疫情的记录,或者我的心理咨询历程。有些发表了,有些没有。但不论发表与否,没有了软文的干扰后,我的写作状态的确是很专注的。但受疫情期间的大环境影响,我所投稿过的媒体的发稿费周期不断被拉长,我越来越担心他们哪天突然就倒闭了。有记者朋友在知道后,便给我介绍了几个互联网公司的 PR。PR 就是公司的公关部门,他们常常会找一些撰稿人来写活跃在自家平台上的用户的故事。由于本质上还是在为公司做宣传,我们就都默认了这些是软文。不过,写这些软文能和很多不同地区、不同行业的人接触,其实算是软文中比较有意思的,而且稿费也普遍比真正的非虚构平台要高。

然而,我尝试联系了一圈后,发现我好像也不是很擅长和 PR 们沟通。

有次一位短视频平台的 PR 问我,是不是这个平台的深度用户。我老老实实地说,我不是,但以后会多看看的。她的语气挺亲切的,所以也确实激发了我多看看这些内容的兴趣。但几天我才想起来,我在一篇文章中写到过一件事,就是我有次在这个平台上直播我和朋友的聚会,但才不到十分钟,就因为不经意间提到了一个被大数据认为是“迷信”的词语而被暂停了,恢复之后也一直被限流。而那篇文章,就在我提交给那位 PR 的作品集中。

有另一个朋友说她有一个还不错的软文渠道,“不错”指的是不会被反复要求改稿,给的钱也还挺多的,但需要提醒我的是,这个稿子是写给一个综艺节目的,而这个综艺本身又是为了配合国家鼓励年轻人结婚生育的政策趋势而推出的。我忘记我当时有没有答应了,但反正这种稿子就算我想写,节目组也肯定不会找我的,因为我真的没有任何作品能够证明,我有描绘婚姻生活的美好的本事。如果他们真的找了我,只能说明他们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不久后,我认识了一个在商业媒体工作的朋友。有次聊天的时候她提到,她很喜欢我发在一个文学平台上的一篇对无意义的工作的批判的非虚文章构。其实那篇文章的稿费也不过就是 300 元/千字,但我也可以理解,毕竟那个平台几乎不发软文。但朋友知道后却非常震惊,因为对她所在的领域来说,2000 元/千字都算低的了!

她所在的商业媒体不大,但因为能接触到很多创业公司,这些公司就常常会私下问记者们是否愿意接一些活儿。这些“活儿”,就是在她看来的、商业领域的软文。这类软文有可能会非常急,比如前一天晚上找到作者,发来一堆资料,要求第二天早上就交出一篇两三千字的稿子。“只要熬一个大夜就能赚四五千块钱,”她说,“哪有人会不愿意呢?”

她很想帮帮我,所以就说,如果我有兴趣的话,她愿意带我写科技方面的软文,以前没写过也没关系。现在想来,我当时的观念实在太滞后于时代,我很少使用国产的科技产品,因此我想象中的科技报道还是创立于上世纪 60 年代的《全球概览》和 90 年代的《连线》杂志,它们记录了计算机和互联网最早期的样子,以及计算机如何在反主流文化浪潮的推动下被视为一种解放人类创造力的工具。而近些年来我在生活里接触过一些科技领域从业者和创业者,也都带着极强的乌托邦情结,试图以技术来实现他们关于平等等理念的某些设想。我以为,如果能接触到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的领域,即使是通过软文,也是我的荣幸。因此我答应得非常爽快——“没问题!我很有兴趣!”然而,真正开始写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见了世面。

我和朋友一起服务过的甲方包括一个能够补充身体微量元素的优质复合型矿泉水,一个智慧家庭场景品牌,和一个为企业提供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等服务的平台。写这些稿子的过程中,我学会了不太熟练地使用“细分赛道”、“布局矩阵”、“快速迭代”、“深度融合”、“资源整合”、“相互借力”、“复合型商业模式”等行业黑话,还偶尔结合一些“孤勇者”之类的网络热词。每次写之前,我会先找出几篇发在《36氪》推送的第二条、第三条的文章,大声朗读十分钟,来突击习得这种语感。

我发现,以前写真正的采访报道时,每句话之间的逻辑都需要反复进行推敲,但是在软文中,武断才是必要的技能。比如,如果品牌所处的领域在这几年里没有太大起色,你就要写这里是一片“拥有巨大潜力的蓝海”;如果品牌在该领域已经有了许多竞争对手,就要写这个品牌做到了“对底层逻辑的根本性的革新”。

但用上了黑话且下足了判断还不够。有次我们交了初稿后,被甲方说不够有“深度”。然后他们发来了一些有“深度”的样稿——原来不管写什么样的科技产品,他们都会引用上一两句尼采等大哲学家的“至理名言”。于是我就也按照“企业家”、“名人名言”、“励志”之类的关键词,去网上随便搜了几句加进稿子里。这类句子并不难找,因为有很多热衷于发表洞见的意见领袖一张口就是“世间万物”。都“世间万物”了,自然也会适用于所有高科技产品。

而这些产品本身,我无一例外地,从没见过它们真实的样子,更没有接触到过其背后的任何理想主义者。文中一切关于它们“对场景的适应性”和“对生活方式的革新”的描述,我全是凭想象在编造。以至于后来朋友问起我写的感觉怎么样时,我说,挺好玩的,像在写科幻小说。只不过,这样的科幻小说我每次写完一篇后都感觉元气大伤,要连续看好几天“说人话”的小说才能缓过来。

而且,我本来是为了能够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才接下这些软文,但每次窝在自己小房间的地板上写完后,我都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又浑浊了不少。而我的脾气也在配合甲方需求过程中日益暴躁,却又无法真的发泄给甲方,只能发泄给身边亲近的人。

更令人丧气的是,不知是否因为疫情后的经济不景气,我从来没有拿到过 2000 元/千字的稿费。这些公司的 PR 们通常会找他们熟悉的、有经验的作者写,这些作者又常常会把任务再外包给其他作者,自己仅作为中间商赚差价。所以到了我们这里时,我们早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外包的第几层了。我们的甲方,或者二甲方、三甲方,常常会以稿件完成效果不理想、字数较少等理由,克扣原本谈好的稿费。有次原本说好是给 2500 元的稿子,我们在被要求改了好几次,又反复催了一年多的费用之后,才只拿到了 1500 元。根据字数换算,也不过就是 500 元/千字。
4 “被迫害妄想症”式失业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因为某些政治事件而受到公权力的限制,消失了一年多的时间。消失的时刻是突然来临的,但在来临前的几天,我还在反复催那被拖欠了好几个月的、仅仅几百块钱的软文稿费——但却也没催到手。

后来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觉得荒谬。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会失去自由,我还会把仅剩不多的时间用在写软文上吗?

也正因此,在我刚刚恢复自由、重新开始寻找写稿机会的时候,我整个人充满了激情,觉得再也不想写软文了。我非常希望能把这一切经历所带给我的沉淀,以某种方式体现于我的采访和写作中,我也坚信只有行动才能化解政治性抑郁。

直到现实再次狠狠地教育了我。

我发现,好像在简体中文界,越是所谓关注社会议题的平台,越是不敢和我“这样”的人合作。而同时,现在的我再也无法像刚开始写稿时那样越挫越勇了,我不想再一次次地被提醒,我是带有某种“污点”的劣迹记者。即使有不“嫌弃”我的平台,其风格、选题思路、关注领域等也不一定和我自身的特点和兴趣合拍。所以最后,身边朋友们能想到的、最能让我简单快速地赚些钱的方法,又只剩下写软文。

这次我有机会写的题材有,某大厂反舞弊行动的成果,某流媒体平台在迎合男性用户市场上作出的努力,某互联网公司在新零售赛道上的新尝试,等等。这些大约是 300 元/千字的标准,但和那个电影节一样,只是简单的资料整理。

我和一个朋友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她问我,“你最近有时间吗?时间多的话,或许可以写写?”我说,“我有的是时间,但我就是觉得……如果是以前,我或许可以说服自己作出一些妥协,在必要的时候写一些不认同的稿子。但现在我变得很‘娇气’,我觉得我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难道就是为了写这些吗?这和继续被迫害有什么区别呢?我甚至会觉得,制造这样的内容,就是在为那个压迫性结构添砖加瓦,那如果我以后再次被迫害,就真的怨不得别人了。”

然而,没有人会为我的这些“被迫害妄想症”买单。

年初,我写了两篇文化艺术领域的报道,拿到了 800 元/千字的稿酬。而之所以会给这么高,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平台平时会发布大量软文。我本以为我可以稳定地当一段时间记者了,但就在这时,我的编辑辞职了。而即使是同一个平台,不同编辑的风格也会完全不同,我又早已经疲于去认识新的平台和新的编辑,于是宁愿随之失业。

我离开了北上广,很少再继续投稿。有的时候,的确还是会想到想写的选题,但我算了算,不做选题的话,我可以住在廉价的青旅或者朋友家的沙发,出门靠走路,吃饭就找周边的便宜小店或自己做,看书就用电子书或者去图书馆。但如果要做选题,我首先要拥有一个能够不被干扰地采访和写作的空间,还常常要为了社交而去不同的餐厅吃饭、喝酒;如果线下采访的时间紧张,我可能不得不打车;为了补充更多参考资料,我可能还要订阅一些付费媒体的会员或者买一些纸质书;万一被气出什么妇科病,我还得去医院做检查。如此一来,和可能能拿到的稿费比起来,基本相当于赔本写稿。我告诉自己,“你都快 30 岁了!不能再浪费钱在这么奢侈的兴趣爱好上了!”

不久后,又有一位认识多年且给过我很多帮助的前编辑,在知道我的情况后问我,需不需要他把我推荐给一本他认识的男刊写写稿。那本男刊上有自己策划的选题,大多是关于明星,也有大量汽车、服装等高端品牌的广告和软文。

然而这时候我已经对这类工作相当抗拒,我甚至当场大肆批判起来,“那个刊物二十年如一日地拍女明星性感照片,这就是在剥削女性的身体!他们不就是靠色情内容赚钱吗,我就算写色情也比他们写得高级!”

好心帮我的前编辑始终没搞明白,那本刊物到底哪里剥削女性了。他说男人喜欢大胸大屁股的女人,明明就是天性,而且人家公司不偷不抢,还养活了这么多员工,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不过,在我们争论了很久却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之后,他也只好得出结论,“你找不着工作了。”

但我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了下那个刊物的稿费标准。他告诉我了一个十多年情况——4000 元/千字。

我惊呆了。但我还是不想写,如果不是因为顾及想帮我的前编辑的面子,我只想直接冲进那本男刊的主编办公室,把那个主编的桌子掀了。
5 软文是唯一解吗?


几个月后的一天,又是那个把我晾在了影院门口的电影节策展人,问我最近接稿子吗。在这个时候,我已经五个月没有拿到过来自媒体的收入了。其实对我来说,钱多钱少都一样可以活着,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多挣点钱,请我的朋友们吃好吃的,就像他们以前也常常用辛苦打工赚来的钱养我一样。

策展人没有告诉我这次要写的是什么,好像那并不关我的事。她只是告诉了我费用,问我是否同意。根据预计的字数换算,她提出的稿费标准从两年多以前的 300 元/千字左右,变成了如今的 150 元/千字。不过,既然行情已是如此,我告诉自己,最好还是接受现实。我同意了,同意之前没好意思先问内容,还是那个原因——我不想显得我是个合作起来很麻烦的人。

接下来,策展人安排了一个员工跟我对接细节。在向那位员工介绍我时,她说我是”非常棒的写手”。

那位员工告诉我,我需要写的是一篇“深度特稿”,内容是如今年轻音乐人们的困境,以及他们的坚持。然后她发给了我一支乐队的资料,说这支乐队很快会推出一支新的作品,这个作品和电影节有一些合作。他们让我尽快写,因为写完还要给乐队审核。

为了不要因为改来改去而耽误时间,我很直接地问他们,“所以我们这篇文章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宣传这支乐队,对吗?”

对方说,不只是要写这支乐队,主要是想通过这个话题,引起音乐圈里的人的共鸣,让大家主动想要转发。然后她又给我讲了一些即使在这么困难的环境里,这支乐队仍在这支新作上花了几十万、几百万元之类的话。

我说,我明白了,那你再把乐队的资料多发我一些?

对方说,没问题。

挂掉电话后,我知道那位员工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会为这样的沟通感到心累。我就觉得,这不还是要写软文吗,为什么就不能直说呢?

我查了查这支乐队,由几个男生组成,打油诗一样的歌词有很多都围绕着“她”如何对我“不忠”,“我”如何想让“你”“跟我走”。作曲和编曲也无法让我听出任何审美,仿佛只要堆砌一堆奇怪的音效,谁都能自称先锋。乐队和专辑介绍中的用词更是花哨得像 AI 自动生成的。至于那个电影节,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想用那些关于情怀的话术忽悠我,还是真的相信我会被这种乐队吸引,以至于会自愿以如此低的稿费为他们宣传。

在电影节联系我的同一周里,还发生了另一件事,就是有几个几年前我采访过的艺术家问我,能不能给他们最近的展览写一篇宣传文章,他们会给我付费。

他们还记得两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当时曾有一个艺术品售卖机构在代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作品时,直接用了我写过的文章作为宣传,且没有注明作者名和来源。这件事是那位艺术家主动告诉我、问我想要怎么解决的。我听说后很生气,觉得为什么一个做艺术品售卖的机构,却不知道尊重一下其他创作者的版权。于是我按照 2000 元/千字的软文标准报了价,要求那个机构要么给钱,要么把文章删掉。不出我所料,机构选择了删掉。

但在我看来,这些艺术家朋友们和那些公司的性质完全不同。他们对待作品的态度是认真的,而不仅仅是为了商业化才去创作的,对待朋友的态度也是真诚的。所以,虽然他们需要我做的仍然不是满足我自己的表达欲,我还是很乐意帮忙。我跟他们说,你们的展览既然是非商业行为,文章就直接拿去用好了,不用给钱。但他们却说,他们已经按 2000 元/千字的标准准备好预算了。我听后大为震惊,向他们保证绝对不需要这么多钱。但我还是很感动于他们的诚意。我想,这么实在的人,看来是只能当艺术家,与资本无缘了。

有了朋友对我的尊重作为对比,我更加无法忍受那个电影节的傲慢了。我决定,我要反悔,我不写了。而且在拒绝的时候,我还要把我不喜欢那支乐队这件事实话实说。我自作多情地觉得,虽然我这种不知名“写手”的意见,在前资深媒体人的眼里根本不会被当回事,但我还是有说出真相的义务!

在我拒绝完之后,我还想要写一写在我身上发生过的软文故事,或者更准确地说——软文事故。

其实我至今感谢给我推荐过软文工作的朋友们,他们都不是在媒体行业里处于金字塔顶尖的人,拥有的资源不多,却总是毫不吝惜地把能知道的机会都介绍给我。我愿意相信他们的真诚,而不是相信那些从未给过我任何帮助,却以“创作者就不应该总想着钱”之类的话术指责我的人。

在很多时候,我也会觉得我的这些抱怨实在过于天真且不切实际。因为除了接广告以外,我确实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媒体盈利方式。尤其是,我也很清楚,在这种模式下,媒体发软文是为了给非软文提供稿费,发非软文又是为了吸引更多品牌来赞助软文。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甚至于,在很多时候,什么样的非软文能够发表,也是由软文决定的。我的一位朋友在投稿一篇对一位有着强烈个人风格的独立服装设计师兼艺术家的采访时,就曾被一家媒体拒稿,原因并不是她哪里写的不好,而是这个媒体自身也会发与服装有关的内容。我们很清楚,这是在暗示,虽然这家媒体发过不少关于文学、艺术的报道,但不收广告费地发一篇对小众品牌设计师的采访,即使是以人物故事而非品牌宣传的形式,也会让那些付了费的奢侈品品牌们不高兴。

拒绝掉那位策展人后,我想,以我这种挑剔的心态,可能以后再也接不到软文了。但我好像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因为或许这样我就可以没有负担地,向下一个阶段出发了。

但下一个阶段是什么呢?或者替换成一位朋友问过我的问题:如果不写软文的话,你实际上想写的是什么呢?

我想起来,好像以前我对于希望写出的内容的追求是很明确的,比如提供某个不一样的观点,呈现某种变化中的社会现象,或者强调了某个值得被关注的社会议题。但自从经历了这些“软文事故”,我越来越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个巨大的陷阱。

在这两三年里,为了能支撑自己写那些我原本“希望写出的内容”,我真的非常非常努力地去尝试了写软文,但这一过程带给我的不适感远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我的一切真实的个性,在软文“赛道”中都只会成为拖累,这让我觉得自己不断被否定。而软文连哄带骗地宣传的性质,也让我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变成了利用与被利用,而不是相互吸引、相互激励或共同成长中的任何一种。这一切都太让我感到消耗了,完全不是别人告诉过我的“不用投入什么感情”。

我无法确定我的下一个阶段在哪,因为我确实不是一个擅长规划的人。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再也不想为了讨好任何人而写作了。我想重新回到最开始写作的状态,去记录那些能带给我力量或者引发我思考的人和事,不论它们是否可以发表。如果只能靠写软文才能当记者,那这个记者真的不当也罢。至于赚钱这件小事——还好,至少在现阶段,我只要小心点别生病,忍着点别当记者,好像也不需要太多钱。
出口outlets两个创作者的自言自语,图像表达
三三, 在不斷打碎重煉中循環往復。
siqi,四处流浪,即将报废。



来源:出口outlets(公众号)
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kCNske6zEjQ6cxyScK67iQ
编辑:李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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