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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刘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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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与新闻业案例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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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
 楼主| 发表于 2021-11-2 15:46:51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虚拟主播不可能取代传统主持人
编温静导读:近年来,人民日报、新华社、总台、北京广播电视台、湖南卫视等主流媒体接连在虚拟主播领域有所布局,引发行业对虚拟主播这种新业态的思考,虚拟主播能否取代传统主持人再次成为行业关注的重点议题。
在AI时代,虚拟主播应用于传媒领域由来已久。近年来,人民日报、新华社、总台、北京广播电视台、湖南卫视等主流媒体接连在虚拟主播领域有所布局,引发行业对虚拟主播这种新业态的思考,虚拟主播能否取代传统主持人再次成为行业关注的重点议题。
主流媒体纷纷配备
虚拟主播逐步走向新闻播报台


技术是媒体融合的催化剂。在AI时代,主流媒体通过整合体制机制,不断释放新闻生产力,进一步释放人工智能带来的优质内容生产效率红利,虚拟主播已成为了新闻业转型发力的热门方向,人民日报、新华社、总台、光明日报等央媒早已布局,虚拟主播也开始逐步走向新闻播报台。
2018年5月2日,央视虚拟主持人“康晓辉”亮相屏幕,与央视记者江凯共同主持《直播长江》安徽篇;2019年央视网络春晚,虚拟主持人“小小撒”“朱小迅”“高小博”“龙小洋”的精彩表现,成为整场晚会中观众讨论的一大热点;2019年5月,人民日报社首款人工智能虚拟主播亮相2019中国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2020年5月,全球首位3D版AI合成的新闻主播“新小微”进行新闻播报,这是继全球首位AI合成主播、站立式AI合成主播、AI合成女主播、俄语AI合成主播之后,新华社智能化编辑部联合搜狗公司最新研发的智能化产品;2020年9月,在服贸会期间,光明日报发布了AI虚拟主播“小明”。
不难看出,虚拟主播大多是通过采集真人主播的声音和图像并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合成制作而成,虚拟主播依托深度学习技术,通过对大量声音与视频素材进行建模。比如,“康晓辉”的外型复制央视主持人康辉、“果果”的原型为人民日报社主持人果欣禹,“新小浩”的站立式AI合成主播以新华社主播邱浩为原型。
从央媒到地方媒体,随着越来越多人工智能主播走上新闻播报台,虚拟主持人作为人工智能技术在播音主持行业应用的一种新形态,成为新闻领域的标配产品,正加速向全国铺开。
比如,2020年5月,由广州日报携手深圳市声希科技定制的粤港澳大湾区首个虚拟主播“小温”正式亮相;2021年1月两会期间,“两会楚楚说”是“楚楚说两会”的升级版,这也是湖北日报首次在新闻报道中使用“虚拟主播”形式,节目运用“主播口述微评+动画+虚拟主播”的形式;2020年10月,上海广播电视台融媒体中心加强报道力度,并在东方卫视进博会全天大直播中推出二次元虚拟新闻主播“申雅”,这也是国内首位在大型新闻直播中亮相的二次元虚拟新闻主播。

虚拟主持人愈发火热
在广电视听领域或迎来主场


在虚拟偶像技术持续成熟、消费者趋年轻化、多元营销方式和变现场景等因素驱动下,虚拟偶像的市场规模会持续扩大,预计于2025年超过40亿元。随着明星艺人接连“人设崩塌”,虚拟偶像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度。据北京商报记者不完全统计,仅在近半个月里,便有6个虚拟偶像频频发布新动作。
比如,近期《DOTA 2》国服官方公开了旗下虚拟偶像「dodo」、清华虚拟学生华智冰弹唱歌曲的视频走红网络、浙报融媒体科技旗下城市虚拟主播“Kunboo”正式出道。
日前,广电总局发布《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十四五”科技发展规划》。规划指出,推动虚拟主播、动画手语广泛应用于新闻播报、天气预报、综艺科教等节目生产,创新节目形态,提高制播效率和智能化水平。该规划指出,面向新闻、综艺、体育、财经、气象等电视节目研究虚拟形象合成技术,包括 2D 虚拟形象的合成、3D 虚拟形象的驱动、虚拟引擎构建、语音驱动、动作捕捉、面部表情捕捉等技术,提升节目制作效率及质量。
在数字网红兴起的背景下,虚拟偶像开启“代言风口”。时下,虚拟主持人也愈发火热,在广电视听领域也将迎来主场。
2021年4月,央视频第一位虚拟主持人——央小天上线,央视频首位虚拟主持人“央小天”后续报道中讲解了“航天员必修课”。
2021年9月,在2021世界计算大会上,芒果TV公布了芒果TV首个虚拟主持人“YAOYAO”。
2021年9月4日,虚拟人梅涩甜在腾讯新闻平台上发布了全网第一个虚拟人脱口秀《梅得说》。
2021年10月2日晚,湖南卫视数字主持人“小漾”正式揭开面纱。“小漾”的取名源自英文单词“Young”,寓意着年轻与青春。
在第二届中国广电媒体融合发展大会省级广电创新运营峰会上,北京广播电视台发布了中国首个广播级智能交互——真人数字人“时间小妮”。
虚拟主播不可能取代传统主持人


虚拟主持人火爆背后是数字经济高度发展后的必然产物。随着技术的进步,虚拟主播的应用场景也将更加多元,将极大地助力未来传媒行业的内容生产。那么,“虚拟主播”能否取代主持人?传媒内参专访了部分资深传媒人士。
在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教授、播音主持艺术研究所所长柴芦径看来,虚拟主播出错率低、连贯性强、灵活性强,能够克服特殊的气候、交通、通讯条件造成的困难,以人工智能系统、大数据算法等为技术基底的虚拟主播在某些语体、语境领域下,可能会替代一部主持人的工作,甚至在某些功能上比主持人实现更好的效果。但从目前来看,虚拟主播的应用更多集中在工具化层面,时下的虚拟主播通过动态捕捉设备捕捉真人动作和表情,并映射到虚拟模型上,还是低级的人工智能,在传播的创新性、个性化层面上,虚拟主播依然没办法代替真人主播或主持人。
“虚拟主播当下不可能取代主持人,但随着技术进步,虚拟主播的功能和应用场景进一步完善,当虚拟主播进一步进化到具备和人一样的能力,才有可能会取代掉一部分主持人的工作。”在中央民族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高级经济师郭全中看来,由于真人主播成本高,而虚拟主播随时在线,虚拟主播因此可能成为可以替代真人主播的最佳选择。但从目前来看,虚拟主播很难像主持人一样具备表情,在新闻播报中也很难做到重点突出,虚拟主播仅仅应用于较为简单的、流程化的新闻播报领域,虚拟主播的应用还停留在初级的阶段。
“大众对虚拟主播的印象,或许还停留在模拟主持人简单的内容传播输出上,但随着技术发展,虚拟主播通过深度学习,甚至已经具备了价值观、情感和人格。”在浙江省青年网红研究中心主任、浙江传媒学院教授朱永祥看来,简单的播音主持工作一定会被人工智能取代,但真人主持人具备出色的专业能力和人格魅力,可以与观众实现身体的深度体验、情感的深度共鸣、价值的深度输出、关系的深度交互以及生命的深度体悟,从这个角度上讲,虚拟主播不可能取代传统主持人。

来源:主编温静
编辑:何晓琴

522#
 楼主| 发表于 2021-11-2 21:26:54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元技术”塑造新闻业发展新图景
截至2021年10月,社交媒体平台脸书(Facebook)的全球用户已超过29亿人,占全球总人口的37.18%,平均每2.7个人中就有一个人使用脸书。若除去无法使用通讯工具的儿童和中老年群体,脸书的全球用户比例将会更高。同时,根据脸书公司的财务报告,该公司2021年前六个月广告收入达到540亿美元,增速惊人。单纯从用户数量和盈利水平看,这家成立于2004年的社交媒体平台,在短短17年中创造的奇迹,已令众多历史悠久且声名卓著的传统新闻媒体机构望尘莫及。脸书的迅速崛起,以一个生动的实例展现了“元技术”革命为人类社会传播格局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元技术”重构人类传播格局
  从信息传播角度讲,所谓“元技术”,是指在诸多信息传播技术中处于基础性地位、起奠基作用的技术形态。在人类传播史演变过程中,曾经出现过多种传播技术,无论是“书于竹帛”,还是“铸以代刻”,不同的技术环节和形态各异的技术装置,往往相互依存,尚没有一种技术取得绝对优势地位,并以自己的特殊地位决定和左右着其他技术环节。但数字技术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当代的传播活动,所有其他信息传播技术的创生、更替,都需要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离开它,不仅其他信息传播技术可能无力独存,相应的传播活动也难有成效。换言之,数字技术即是“在诸多信息传播技术中处于基础性地位、起奠基作用”的“元技术”。
  作为“元技术”的数字技术是“技术中的技术”,具有奠基性的独特地位,其他信息传播技术的创设、拓展及社会效应的实现,都离不开它。但数字技术地位重要,并不是说“元技术”革命就是数字化技术革命。“元技术”革命是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不断累积和叠加的技术体系持续革新的过程。正是在这种连绵不断的技术体系的扩充中,“元技术”革命的社会效应得以持续涌现,人类的传播格局随之不断变异。

                              
    第十届政务V影响力(郑州)峰会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和网络大V齐聚郑州,共同研讨政务新媒体发展之路。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对于新闻业而言,“元技术”革命使新闻业从“封闭”走向“开放”。“元技术”的出现和数字时代的来临,使形态各异的媒介形式络绎出现,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媒介丛林”深度嵌入了社会生活特别是社会个体的信息生活中。最终,这种数字技术嵌入社会生活的持续进程打破了传统新闻业的封闭系统,新新闻业应运而生。与以报业、杂志、广播电视等为依托的传统新闻业不同,以今日头条、脸书、赫芬顿邮报等为代表的新新闻业起步于“元技术”,初创之时就自带“数字基因”。传统新闻业看重的,是自身在整个信息传播流程中的核心地位和整个信息流程的规范。正因如此,它特别强调信息生产者的权威性,非常看重自身在社会系统中独一无二的社会地位,有意无意地将社会公众排斥在自身的传播实践活动之外,这是非常突出的“传媒中心观”。新新闻业与之不同,它是一个开放的信息传播系统,依托的是网络社会“散点式传播”的逻辑,自创办之日起,就将信息用户纳入自己的传播流程中。媒介逻辑从“传媒中心观”向开放互动式散点传播的演变,预示着传统新闻业一枝独秀局面的终结,新新闻业正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层出不穷的新面貌加入到新闻传播的各个环节,深刻地改变了并将持续地改变着新闻业的传播生态。
  对于信息个体而言,“元技术”带来的传播新格局,使他们不再是传统新闻业中的“旁观者”和被动的信息接收者,而是新新闻业以热情姿态千方百计吸引的用户(不仅“使用”新新闻业呈现的其他用户传播或生产的信息产品,也生产和传播其他用户感兴趣的信息产品)。至此,信息个体不再是被传统新闻业排斥的对象,借由“元技术”成为新新闻业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新新闻业也凭借“元技术”构建了自己开放的平台,褫夺了原本独属于传统新闻业的宝贵的配置性资源。
传统新闻业面临结构危机
  传统新闻业的优势及其当下面临的困境,均与传播结构演变有关,可谓“成也结构,败也结构”。依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的说法,结构是“社会系统再生产过程中反复使用到的规则和资源”。对于传统新闻业这个社会子系统而言,它赖以生存的配置性资源中较为突出的有两项:其一是传播技术装置;其二是接收其新闻产品的社会公众。19世纪以来,大众传播成为传统新闻业的普遍样态,这要求传统新闻机构的筹建者具有相当充裕的资本购置价值不菲的传播技术装置,才能满足大众传播环境中新闻生产的最低要求。这一高门槛形成了坚固异常的行业壁垒,在排斥一般社会公众的同时,让传统新闻业具有了实质上的垄断优势,它也借此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具有明显排斥性特征的传播体系。
  这种排斥性,还体现在传统新闻业对职业理念体系的打造和固守上。以“真实性”“客观性”“公共性”等为核心的“新闻观念丛”构筑了传统新闻业的职业理念体系。从结构化再生产的视角看,职业理念体系具有“双重性”。首先,它是传统新闻业赢得公众信任、获得社会“合法性”的权威资源。通过它,传统新闻业可以提升自身在社会系统中的地位,赢得社会公众的持久信赖。其次,它也是传统新闻业维系自身再生产的行业规则。对于个体的新闻从业者而言,只有秉持这样的新闻职业理念,才能在个人的职业生涯中赢得尊重;对于新闻机构而言,这样的新闻职业理念又是凝聚职业精神、张扬职业理想、指引新闻实践的重要指针;对于传统新闻业整个行业来讲,职业理念体系最终决定了它在整个社会体系中的位置以及未来发展的可持续性。
    第三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在上海举行,一大波行业领先的前沿技术装备缤纷亮相,吸引不少参观者的身影。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元技术”革命打破了传统新闻业相对稳固的结构化再生产逻辑。从结构资源角度看,在以往的传播技术变革中,传统新闻业不仅能够争到先机,而且能够将那些新出现的传播技术装置完全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与之相应,作为另一种配置性资源的社会公众,也依然是传统新闻业可以调配的系统再生产资源。数字技术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对于传统新闻业而言,原有的技术垄断优势也造就了这个行业故步自封的思维惯性,对于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元技术”革命的来临似乎感到麻木,并未积极看待。与之迥然不同,新新闻业的弄潮儿却以最快的速度、最饱满的热情拥抱了“元技术”,并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极短时间内就取得了传统新闻业花费数十年甚至百余年筚路蓝缕才获得的成就。对于信息传播而言,“元技术”压缩了信息生产的时间成本和资金成本。1922年,西尔维娅·毕奇刊印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几乎耗尽了全部家当,乔伊斯每改一个字,工作流程几乎全部都要调整;20世纪80年代的报业和广电业的新闻生产,虽然大大提高了效力,但细微改动带来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生产流程依然桎梏了传统新闻业的信息生产。21世纪以来,数字这种既非物质亦非能量的全新传播技术,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实现信息产品的自由修正、拼接和组合,又可以光速进行传播。无疑,自创设伊始就拥抱“元技术”的新新闻业,在新的传播环境中不仅赢得了自身发展的契机,更引发了传统新闻业的结构化再生产危机。
  职业理念体系的“周转不灵”,也是传统新闻业结构化再生产危机的重要体现。作为新闻生产的规则与资源,职业理念在传统新闻业确立自身社会地位、延续再生产的过程中可谓“居功至伟”,但新新闻业并不将这些理念作为自身运作的必要条件,它们更看重的是传统新闻业长期保有优势的配置资源——社会公众。于是,它们以“元技术”的种种革新,为社会公众提供包括新闻在内的各式各样的信息产品,短短几年就“蚕食”了传统新闻业的“公众地盘”。
杂合体新闻业正在兴起
  数字技术的创新步伐紧锣密鼓,由此生成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技术星丛”,作为技术体系的“元技术”革命一浪高过一浪,持续向前迈进。这导致两种社会现象的同步发生。其一是人的“技术化”“媒体化”。不断出现的形态各异的新兴媒体日益成为现代人的“组成部分”,人类再也不是以往观念中“纯而又纯”的主体,恰如兰登·温纳所言,“人类正变得越来越像是科幻小说中的电子人——电脑化的有机体”。人类似乎不再是利于万物(客体)且居于万物之上的主导者(主体),从某种程度上看,人类正在一步步成为“技术的延伸”“媒体的延伸”。其二是技术的“人性化”“智能化”。人类历史上,技术(装置)原本是取代部分人类(或畜力)体力劳作、使人类摆脱体力劳动困局的工具,但20世纪以来,人工智能的开发已经使技术逐步获得智力和自有意识。更有甚者,2021年,麻省理工学院的学者斯凯勒·迪比茨(Skylar Tibbits)在其新著Things Fall Together中指出,获得意识与智能的事物可以自己组合,实现无需人类参与的自身再生产。其实,这样的愿景,在信息传播领域早已实现,未来信息生产的“智能化”“人性化”还将大大扩充。从全球新闻业的现实状况,我们也可以发现,一种建立在技术“人性化”“智能化”和人的“技术化”“媒体化”基础之上的新闻业新业态——杂合体新闻业正在兴起。
  不同于以往的新闻业态,杂合体新闻业最为突出的特性在于,它不再是人类主体主导之下的新闻业,其运作过程也不再以人类意志为转移,作为非人类要素的“数字技术星丛”全面渗透到新闻业的毛细血管和细枝末节之中,人类要素与非人类要素正在“对称”地形塑着未来新闻业的动向与格局。科学社会学者布鲁诺·拉图尔(Bruno Latour)认为,长久以来,人类有一个错觉——将社会看作人类主体单纯运作的存在。事实上,人类居于其间的并非“社会的社会”,而是“联结的社会”,后者要求对“非人类实体”要素在实践中的作用和地位给予确定。因此,现代人的诞生,是联合的结果,但他们自以为自身的诞生是因为“纯化”(强调人的因素)!换言之,现代人自以为的现代化、绝对化,其实是不存在的。如果说20世纪以前,技术及其装置对人类社会生活的作用机制常常隐而不彰,也因此被人类视而不见,那么在21世纪的今天,拉图尔所谓的“非人类实体”要素在当代社会特别是信息传播领域的地位和作用日益显豁起来。
(漫画)车企争抢5G技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作为非人类实体要素而起重要作用的新闻新业态,杂合体新闻业表现出以下较为突出的特征。首先,是无限联结。既往的新闻业联结的社会个体和群体是有限的、可知的。即使是用户广泛的权威新闻媒体,它触达的使用对象,在统计学和市场调查等工具的支持下,其面貌大致清晰可辨。杂合体新闻业呈现的是一个融合了“人的媒介化”和“技术的智能化”、贯通了人类实体要素与非人类实体要素的动态网络,何种个体将于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加入和参与到这个动态网络之中,是不可确知的;智能化的技术,又会在多大程度上改变这个网络的运作状态,也常常把捉不到。其次,是开放性。在新闻业与技术及其装置的关系上,以往的新闻业有能力将技术及其装置完全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将整个信息传播过程置于自身操控之中,也因此形成了相对封闭的传播系统。“数字技术星丛”的出现,改变了这种局面:新闻业再也不能通过技术及其装置保持自身的传媒中心地位,对社会公众的主动权和可施加的影响力大打折扣;它使社会个体拥有了通过技术及其装置联结信息传播动态网的可能,杂合体新闻业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开放空间。最后,是过程性。以往的新闻生产经过一系列规范环节,最终会制造出一个处于“完成”状态的新闻产品。但在杂合体新闻业中,更多的新闻产品将处于“未完成”状态。这种情况的出现,与“技术化”“媒体化”的非职业新闻生产者有关,也与“人性化”“智能化”的技术(装置)加入到新闻信息“生产—传播”网络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人与非人要素的联结与融合,使杂合体新闻业兴起,从而也导致传统新闻业与新新闻业的界限更加模糊。“数字技术星丛”这种非人类实体要素将会成为未来新闻业中联结传统新闻业与新新闻业的桥梁,也会进一步促使二者区隔弱化,共同推动杂合体新闻业的拓展。
未来新闻业面临不确定性
  “元技术”革命导致了新闻业与社会系统的深度联结,也导致了作为社会子系统的新闻业自身的“液化”及其边界的弱化。社会媒介化、媒介社会化的双向渗透、彼此互动、相互形塑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在此过程中,新的人类实体和非人类实体被不断构造出来,而这些要素的产生又进一步形成更加广泛、更加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络,进而扩充了不同实体间的组合与联结方式。原本处于新闻互动边缘的行动者,可能因此走向信息传播的核心地带;而以往和现在居于新闻实践主导地位的行动者,则有可能在关系网络中成为边缘化存在。
福州,数字中国建设峰会,全息成像技术展示。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现有新闻业的结构化再生产,也因“元技术”革命面临新的传播格局。对于传统新闻业而言,它曾经掌控的引以为傲的传播技术及其装置,难以在未来的新闻传播活动中继续保持独一无二的传播优势。一个多世纪前,传统新闻业在社会上确立权威地位所依赖的“职业理念体系”在“元技术”引发的传播新环境中也变得风雨飘摇。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本是传统新闻业立身之本,在传统新闻业遭遇前所未有困境的情况下,竟然被一些传统新闻机构“病急乱投医”地舍弃,这实则是“饮鸩止渴”之举,进一步弱化而不是强化了传统新闻业的优势。它所具有的规则与资源优势已风光不再,其地位也大不如前。与之不同,顺应了“元技术”革命趋势的新新闻业则攻城略地,既有技术优势,又没有传统新闻业理念系统的“束缚”,它们所向披靡,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侵蚀了传统新闻业的地盘。这种天壤之别局面的形成,在于二者对“数字技术星丛”这种“元技术”的态度及运用。虽然传统新闻业在“元技术”革命席卷社会的情况下,慢了一拍,但目前也已被动踏入这一新领域;新新闻业在高歌猛进的同时,也常因脱离职业规范,遭到多方质疑。未来新闻业的发展,除了传统新闻业与新新闻业相互取长补短,在融入非人类实体的社会关系新网络中时,二者都还需要关注信息传播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是杂合体新闻业自身固有的属性,也必将对边界模糊的传统新闻业和新新闻业带来不容忽视的影响。
  未来新闻业中,值得密切关注的另一个重要议题,是平台企业的垄断现象。客观地看,平台企业作为新闻生产与分发的重要机构,其社会影响力和对社会公众的渗透力已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传统新闻机构。同时,平台企业与生俱来的“元技术”优势,又使很多巨型平台形成了天然的垄断。正如本文篇首所示,顺应“元技术”革命的脸书,形成了信息再生产的结构优势和垄断地位,但也为包括新闻在内的信息传播带来潜在威胁。从这个角度看,未来新闻业中的平台优势、平台垄断及其后果,尤其需要给予持续研究。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闻业危机与杂合体新闻业的兴起研究”(21BXW107)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研究员;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执行院长、教授)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链接:http://www.cssn.cn/index/index_focus/202111/t20211102_5371097.shtml
编辑:何晓琴

523#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00:31:21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数字技术打开媒介无限想象空间
    自互联网普及以来,一波又一波数字技术浪潮的涌动,不仅带来了传媒业态与市场格局的深刻变革,也在底层引发了人—内容—媒介之间的关系变革甚至重构,不断刷新我们对“媒介”的理解。
以人为媒
     社会化媒体的兴起,极大地冲击了传统的大众传播模式。社会化媒体传播最显著的特点是“以人为媒”,用户的关系网络构成了信息传播的网络,人成为内容流动的媒介,同时也是内容流动网络中的节点与开关。每个个体的选择都会对内容传播起作用,而具体的作用结果——是推动还是阻止内容的流动,取决于他们对内容价值的多层面考量:既包括公共坐标下的价值判断,也包括私人坐标下的评判与权衡。人不再是单纯被内容“击中”,而是在积极利用内容构建自己的私人化与公共化生活,编织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媒介化世界)的多重关系。在这个过程中,人不断与内容融合,内容变成人的一种媒介化存在。
  当我们看到人成为内容传导媒介的同时,还应该看到另一面:内容也是人的关系联结媒介,在新媒体中流动的内容,很多时候是人们建立与维系社会关系的纽带,这既包括个体发布的私人性内容,也包括他们生产与传播的公共性内容。内容作为关系媒介的价值,会反过来影响到它在社交网络中的流动性。内容价值往往是在它由“人媒”传播的过程中被逐步唤醒、激发,内容的意义由用户共同创造,而不完全取决于媒体的预设。
  今天,我们很难再简单沿用传统的“大众传播”这一概念,以往研究者广为采用的“5W”模式的所有要素及其关系都在发生变化,特别是在内容与渠道方面。新媒体中的内容是公共性内容、组织性内容与私人性内容的混融,以往“点对面”的大众传播渠道在很大程度上让位于人的关系网络构成的新传播网络。而曾经处于传播中心的专业媒体,在今天成为了公共传播网络中的普通节点,甚至由于它们是机构而非人,缺少自己的社交网络,在公共传播中有时反而会处于劣势地位。传统意义上的大众传播、人际传播、群体传播、组织传播等的界限已经模糊,这需要我们用全新的框架来研究新媒体中的复合性传播。
  公共传播网络与人的社会关系网络的交织,也意味着传播结构与社会结构的互嵌,传播对于社会关系运动的影响也走向深层。
人媒互融
  人的社交网络是一种软性的媒介,而终端是一种硬性的媒介,软性媒介需要建立在硬性的媒介基础上,没有终端的广泛联结,也就没有新媒体环境中广泛联结的“人媒”。今天,人与这种硬性的媒介正在融合,虽然手机等终端还没有真正嵌入人体,但人体与这些终端已经变成不可分离的关系,未来可穿戴设备也会与人如影随形。这会导致人的“赛博格化”,人体将变成一种“人肉终端”。
  成为“人肉终端”意味着,人作为媒介的属性更为突出,这种媒介不仅参与外部网络中的信息传递,也将人本身的各种数据向外部传送,使之成为某些服务商分析的信息或利用的资源。在人作为媒介发生作用的过程中,不仅兴趣、诉求等心理性变量会对传播产生影响,与身体相关的物理性变量(如空间位置)、生理性变量(如视线、大脑的兴奋程度等)与传播的互动也会增加。物理空间、体验环境、社会情境、用户实时状态、用户生活惯性、社交氛围等多种要素共同组成了传播的场景,基于场景思维的传播将拓展内容与人之间的匹配模式。
  VR、AR等技术的进一步发展,会带来现实环境与虚拟环境交叠的新体验环境。正在兴起的“元宇宙”概念,正是强调了这样一种虚实混合、真假难辨的新环境。这使得传播中的“体验”变得更为重要,甚至体验本身也可能变成一种传播,这种体验中的身体参与、身体互动,也会成为一种新的传播形式。
  “人肉终端”带来的另一个结果,是人与自我对话的加强。可穿戴设备使人对自身的物质层面(身体状态、运动等)和精神层面(如情绪与心理状态等)状态有了更多自我观察、检视的机会。这可能会引起人对自己的物质化状态的更多关注,促进“精神自我”与“物质自我”的对话,以往主要在人的身体内部发生的“自我传播”开始外化,并且与人际传播、群体传播等产生互动。可以预见的是,以往传播学领域很少被研究的“自我传播”,也会成为一种显学,它会从一个方面推动传播研究范式的变革。
万物皆媒
  除了使人成为媒介外,新技术也正在全面拓展媒介的含义,物联网中的各种传感器、智能家居设备、智能汽车等,都会成为新的媒介。人们会与这些新媒介产生新的互动关系,这些互动会影响到人们对环境(从大的社会环境到小的家庭空间环境)等的感知,也可能会影响家庭成员的互动模式,正如电视曾经深刻地影响家庭中的互动一样。
  在智能时代,算法也是一种媒介。算法作为人、内容、资源、环境等要素之间的中介,在进行着关系的适配、调节与控制。今天备受新闻传播学界关注的个性化推荐算法,就影响着消费者与内容的关系、生产者与内容的关系、人与信息环境的关系等。未来,各个领域的各类算法还会全方位影响人的生存、认知、决策等。传播学研究需要超出内容推荐算法这一狭窄视角,研究算法在社会的全面渗透及其影响,推动算法开发者、使用者及管理者善用算法。
  在智能技术支持下,未来“万物皆媒”将变成现实。而如果我们用新眼光来理解媒介含义,甚至会发现那些传统的“万物”其实或多或少具有媒介的属性。媒介不应当只被视为内容流动的媒介,而应该被视作泛在的中介,它承载着各种类型的信息(从自然性到社会性)和意义的流动,联结着各种关系,也营造了相应的体验。在传播活动中,意义、关系、体验与信息同样重要。
  对媒介和传播认识的拓展,会带来内容研究思维的拓展。在研究内容时,不应只关注其信息价值,还需要关注其承载的意义,特别是对个体的意义。在此基础上理解私人性内容与公共性内容的互动,理解媒介内容对现实生活与虚拟生活的“粘连”作用。
  而对用户的研究,则需要变成一种综合的“人学”研究,尤其要关注人的数字化、网络节点化、媒介化、赛博格化等新的生存状态,以及由此带来的人与内容、人与媒介的互动甚至融合。
  约翰·彼得斯认为:“媒介是容器和环境,它容纳了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又锚定了我们的生存状态。”以往传播学的研究范式和传统的大众传播模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我们对媒介可能性的想象,而今天是重新思考与探索多种可能性的时候了。、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数字新闻学理论、方法与实践研究”(20&ZD318)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教授)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链接:http://www.cssn.cn/index/index_focus/202111/t20211102_5371098.shtml
编辑:何晓琴

52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00:36:54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数字技术带来历史研究新发展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人们对历史类数据库提出了新的要求。历史资料如何以数字化的形式呈现以便服务于科研等问题亟待解决,而问题解决的可行途径之一是建立一个可持续扩展的历史研究共享平台。

把握学界与社会需求
  在大数据背景下,数据库带来了资料获取方式的变革,学者们希望借助技术手段实现多维的数据分析,发现资料间的关系。数据库不仅能够为研究提供论据,还可以使新的知识涌现出来。以大数据为支撑,通过技术手段用数据发现新知识的学术研究,或可称为“数字学术”,主要体现出以下需求。
  1.资料互证。比较研究是判别资料真实性的有效方法之一。将不同视角的人所留下的资料对比阅读,才能更为全面、真实、深刻地反映时代发展样貌,学术研究方可推陈出新。资料主要分为两类:一是档案、报刊、田野调查、日记、书信等原始资料;二是著作、论文、报告等研究成果。目前,能够实现同主题文献比对互证功能的数据库,有人民出版社的“人民金典语义查询系统”等。
  2.知识关联。知识关联有两层含义:一是指将读者想要了解的事物与其他相关事物关联;二是指知识与资料关联,即每一条知识信息或知识关联信息都要有据可依,方便读者快速查阅原始资料。目前,在历史学界影响较大的人物资料库“中国历代人物传记资料库”(CBDB),采用了地理信息系统(GIS)、亲属关系、社会关系等作为勾连人物知识的脉络。
  3.自定义标引、归类、统计和可视化呈现。学界有一种提法叫“量化数据库”,这一概念强调“可适用于统计分析软件”进行量化研究,因此能够带来研究方法的变革,使新技术“真正介入研究的核心”,从数据分析中发现问题。在全文检索基础上的文本分析和数据可视化工具的开发,是目前数据库发展的趋势。现有的一些数据库,在文本分析、数据处理功能上有所推进。比如,台湾历史数位图书馆(THDL)提供词频分析、契约文书买卖角色分析、人物相关性分析、契约空间分布展示等功能;GaleScholar整合了国外常用的第三方数据挖掘和数据分析软件,为读者提供词库、词频分析工具和可视化展示。
  4.学界对人文知识的把关和社会观念的引领。各类人文网络社区不断出现,已自发形成了公共史学的新场域。但民众往往难以辨别野史、谣传等内容,这给学界赋予了更多的社会责任。然而,目前学界与社会多处于疏离状态。我们亟须正视在网络环境下人文知识的传播问题,探寻一条适合人文学科发展的新路。
  数据库主要是资料的集聚,而平台则更强调交互功能。历史类数据库应向历史研究共享平台转变,以不断满足学术研究和社会发展的要求。
关注数据库建设制约因素
  目前,我国的历史类数据库建设在智能化、共享性方面尚无法满足学界与社会需求。发展掣肘的原因主要在以下方面。
  1.版权壁垒,难以打通知识生产与知识保存,实现资料的汇集和共享。建设数据统一共享开放平台是学界广泛呼吁并持续推进的,但是目前“数据孤岛”、重复建设现象仍较为严重。国内较大型的数据库主要限于期刊、图书等资料类型。除营利性数据库外,大多数据库仅限于原创机构内部使用。造成这种现状的主要原因是版权壁垒,档案、图书、报刊、调研资料等各有所属,未来需要在整合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出版单位、调研机构等方面有所突破。
  2.缺乏知识服务意识,难以打通资料搜集与学术研究,实现研究过程的积累。基于研究而建设的结构性数据库往往缺乏共享机制,很多功能和成果只能在论文中体现,导致在信息搬运、组织标引等方面造成了不少重复劳动。其主要原因是学界偏重研究成果的获得,而缺乏知识服务意识。所谓知识服务,即以领域知识体系建设为基础,融合相关技术,构建领域知识汇聚机制,对领域知识进行采集与沉淀,开展知识组织,设计并生产知识产品,以知识产品为纽带与连接器,连接知识创造与知识应用,并提供多样化服务模式,促进知识创新与再创造。
  3.平台运营规则和标准制定滞后,难以打通学术研究与公共文化,实现学术引领作用。鉴于目前各数据库著录标引规则不统一的情况,以及对元数据多元化的需求,需要制定一套基本的著录标引体系编辑框架以方便学者操作。鉴于知识传播渠道的拓宽,可能导致大众认知的片面与混乱。网络伦理和道德引领意义重大,应制定一套学科培训、优质资源推荐和资源上传的审核、发布的通用标准。这些规则的制定不仅需要学界的参与,还需要有关政府部门强有力的支持。
  4.跨学科合作尚未形成有效的驱动链条。历史共享平台需要有跨学科的合作,甚至可能形成跨产业的新业态。资料的搜集需要法学对著作权等各项权益的保障。资料整理需要图书馆学、档案学参与规则的制定。在多媒体的环境下,音视频剪辑的艺术性凸显。各基础学科需要与计算机技术结合,才能开发出便利学术研究的平台功能。平台的建设和运营维护需要持续的技术和资金支持,目前尚未形成有效的驱动链条。
建设历史研究共享平台
  在数字人文飞速发展的背景下,平台建设已具备了学科基础、社会基础、技术基础。建议以下面几点为抓手,推动数字技术与学术研究深度融合,在资源、知识关联、知识服务三个方面实现可持续扩展,推进人文基础学科向应用学科的思维转变。
  1.立体资料库。数据库是“大数据”的产物,其首要条件是资料浩繁,主要包含两层含义。一是资料类型、来源多样化,以满足“上下左右”论证的需要。二是资料链接立体化,方便追根溯源,主要实现如下功能。(1)全文数字化是增加功能的一个基础要素。相较于扫描,全文数字化成本较高,因此有些大型公益型数据库往往做不到全文数字化。(2)信息整理的规范化是保证资料学术价值和资源共享的要点。要充分尊重资源原有的保存形式和形成环境,形成一套资源整理、上传的国家规范。(3)多维度检索功能、知识关联及其关联信息可追溯到来源资料的功能。只有功能与资料密切勾连,才能切实对历史研究有所帮助。(4)文献比对功能。其难点在于历代用语各有不同,自然语言处理的难度较大。
  2.编辑后台前台化。开拓新领域和学术深耕越发成为研究的发展趋势。面对多样、复杂的学术研究,如何精准满足用户需求,成为越来越难做的工作。数字学术不断崛起,但并非每位学者都具备统计学等知识和计算机技能,因此需要借助软件工具处理海量资料。元数据的著录标引不能仅限于国家标准所规定的范围,而是要将数据库著录标引的后台提供给使用者去自定义处理,使人文学科研究者由其自身研究需要引导数据库开发,实现在研究中不断生长、互惠共赢的平台发展模式。
  3.扩大公众参与,注重教育和协商,引导人文研究健康发展。支持公众参与平台建设,线上公开征集资料、开展网络调研、开放纠错和评论窗口等,都是可行的方法。前提是做好协商和教育。一是建构法律保障的预防性机制。平台应向受众做好必要的说明,尊重受众的有关权利和自主性,通过充分协商,签署版权法律文件。不过,限制不宜过度扩张,不应影响学术研究的创新性。二是注重学术引导。增强审核机制,有利于校正公众讨论的盲目性。将文献资料、调查资料和学术研究三者结合起来,形成人文研究的闭环,打造研究主题社区。人文研究或将成为提高民众文化素养、深化爱国主义教育的引擎。
  4.精准推送,实质性推动学术进步。如何向读者推送数据库中个人感兴趣的优质资料,如何挖掘出普遍关心的问题从而促进学术探讨,数据库内容可能引发哪些新的研究点,或可通过分析平台访问日志实现。目前,在电商、检索平台已获得广泛运用的用户行为分析算法,也适用于学术平台,可以使知识生产更有针对性、引导性。一是平台服务质量全面提升,用户的忠诚度也能随之提高,方可形成新的业态。二是聚集兴趣点相近的人群,可以减少资料搜集和学术研究的个别性和零散性,从而对推动学术发展发挥实质性作用。
  在数字人文飞速发展的背景下,将知识生产与知识保存打通,将资料搜集与学术研究打通,将学术研究与学术引领作用打通,将文化传承与公共文化打通等,是未来的发展趋势。历史研究数据库也应从史料型数据库向量化数据库,再向可持续扩展的历史研究共享平台发展,推动数字学术化和学术数字化,推动数字技术与学术研究深度融合。可持续扩展性通过共享、互通、交互来实现,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资源不断充实,二是知识关联不断丰富,三是知识服务功能不断优化。目前,平台建设已具备学科基础、社会基础、技术基础,亟须社会各界共同推进。未来或可融合学术研究和公共文化领域,发动各界突破壁垒,集中解决资金和技术问题,激发知识经济和文化创意产业,加快历史学为社会服务的步伐,实现历史学从基础学科向应用学科的转型。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研究所)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编辑:何晓琴

525#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22:03:40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刘永谋:最成功的元宇宙是你我生活的世间|元宇宙哲学呓语
哲学要把握时代精神,而哲学家又要时刻警惕不着迷于轻佻的当下。有人约谈一下元宇宙,看来最哲学的分析结论只能是:从哲学上看,元宇宙并没有什么新东西。
如果非要问一问:元宇宙的本质是什么?显然,元宇宙不过是赛博空间的一种。如果非得夸奖一句的话,它是赛博空间的高级阶段。但实际上,它与赛博空间另一种为人熟知的形式即网络空间相比,出现的时间迟不了多少,发生的原理本质上也没有差别。
互联网技术催生网络空间,而虚拟现实技术催生元宇宙。
二十多年前,曾有一篇题为《毒品、梦、形而上学和疯狂》的文章,在网上广为流传。彼时,很多人比如Timothy Leary就认为,VR就是毒品,和LSD的效果一样。的确,VR发生原理在于深度沉浸,元宇宙最重要的特征是全身沉浸。
其实,沉浸性是所有赛博空间的根本属性,网络空间也是如此。如果没有沉浸,所有的赛博空间都会烟消云散。
从网络空间到元宇宙,即是从局部沉浸前进到全身沉浸。
如果没有幻觉,元宇宙就不是元宇宙。所谓虚实融合,实质上是持续的幻觉状态。
因此,在元宇宙中,没有对更高本体的追问,只剩下对感官的极致沉浸。当下的体验无比地真实,彻底的世俗现实最后滑向虚无。从这个意义上讲,绝对的、不搀杂任何杂质的现实(作为对超越或形而上的反动)就是一种虚无。
沉浸性发展到极端,对于沉浸在元宇宙中的个体来说,世俗的现实或者绝对现实的“直接”,就失去了意义。可以说,绝对的世俗生活就是完全的现象界的生活、经验的生活和感官的生活。在元宇宙中,彻底的沉浸能够解决所有世俗世界生人所需要的现象需要、经验需要和感官需要。
因此,在全身沉浸性中,绝对的现实摧毁了它自身,走向绝对的虚无。
元宇宙,是被相对主义、虚无主义占据的当代的最好Logo。或者说,元宇宙即虚无——真正的毒品,而非解毒剂。
作为自在、自为的存在,虚实融合不能真正赋予生人的生活以根据,个体世界、历史世界的虚幻性只能用指向终极关怀的形而上追问才能救治。甚至可以说,这样的生活和虚拟现实毫无二致。沉浸的更高阶段即全身沉浸,就直观地表现了这种绝对现实如何走向了自身的反面。
在元宇宙中,人可以拟像一个有形有像的本体,但它终究是人的创造,而不是世界的真正根源。从本体论意义上说,在元宇宙中,不会再有生活,只剩下活着,不会再有思想,只剩下思维。
如果进一步追问,物理宇宙,或我们生活的(人)世间,都是沉浸的结果。或者说,实在性即为沉浸性。
为什么呢?佛祖曾问文殊师利:汝知世间耶。法王子答曰:世尊!如幻化人所作处,是世间处。世尊,世间者但有名字,无实物可见,说名世间行。世尊,然我不离法界见于世间。何以故?世间故。如世尊问言:世间何处行者?所谓色性不生不灭,彼行亦不生不灭。如是受想行识,此识性不生不灭,如是行亦无生无灭。世尊,如是一相所谓无相。
也就是说,世间即幻世,若断了受想行识,此间原是空无一物。世人皆以所作为真,沉浸所作之中,须臾不离。我想称这种沉浸为实在沉浸,这是比全身沉浸更高的阶段:此时虚即为实,世间因此而生。
按照陆九渊的说法: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我相信,有一类实在沉浸至极的人,完全无法感受到赛博空间的存在。同样,我相信,有一类无法沉浸,或摆脱实在沉浸的人,完全无法感受到世间的存在。其中一些这样的人,已经成为觉者或者佛。而我还相信,那些全身沉浸至极的人,同样完全无法感受到世间的存在。但是,他们看来不会成为觉者,而更可能成为魔波旬的座下。
有意思的是,沉浸性常常被视为自主性,或主观能动性,或者意志。比如,意志力强大的人,不会被虚无所打到。而从实在沉浸的角度,征服虚无实际上是拥抱虚无。
无论如何,在元宇宙中,虚无会笼罩一切。于是,元宇宙中不再有死亡,又到处弥散着死亡。
来源:不好为师而人师者
编辑:何晓琴

526#
 楼主| 发表于 2021-11-5 13:01:23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人工智能推动计算走向智算


                              
观众在2021世界计算大会现场试用AI翻译设备。 新华社记者 陈思汗摄
在日前举行的2021人工智能计算大会上,国际数据公司IDC和浪潮信息联合发布的《2021—2022中国人工智能计算力发展评估报告》显示,相比2020年,人工智能在金融、制造、能源、公共事业和交通等行业体现的推动作用尤为显著。同时,以智能计算中心为代表的算力基础设施,通过提供公共的算力、数据及算法服务,让算力服务易用,解决算力服务的供给问题。

“4年来,我们发现人工智能算力越来越受到重视,这方面的应用越来越成熟,无论是芯片的多元化还是人工智能服务器的计算能力、计算容量等都比4年前有了很大的提高。”IDC企业研究助理副总裁周震刚接受经济日报记者采访时说。

周震刚表示,相比去年,人工智能在各个行业的渗透度都在提升,尤其是在互联网行业和金融行业。此外,制造、交通和能源行业在人工智能的应用也更加深入。

据了解,全球已有60多个国家和地区出台人工智能政策,发布国家级人工智能战略。IDC预测,2021年全球企业在人工智能软件、硬件和服务的总投资将超850亿美元,预计在2025年将增至2045亿美元,5年复合增长率达24.5%。

不过,中国工程院院士、浪潮首席科学家王恩东认为,人工智能也带来了指数级增长的算力需求,计算产业正面临着多元化、巨量化、生态离散化交织的趋势与挑战。一方面,多样化的智能场景需要多元化的算力,算力已经成为人工智能继续发展的重中之重;另一方面,从芯片到算力的转化依然存在巨大鸿沟,多元算力价值并未得到充分释放。如何快速完成多元芯片到计算系统的创新,已经成为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关键环节。

人工智能产业化对算力的需求正在激增,浪潮信息副总裁刘军表示,算法模型发展也将更加复杂,巨量模型将是规模化创新的基础,“源1.0”等巨量模型的出现,让构建大模型、提升人工智能处理性能成为发展趋势。

目前,全球知名的人工智能公司在巨量模型上都投入巨大,谷歌、微软、英伟达、浪潮、智源人工智能研究院、百度、阿里等公司相继推出了各自的巨量模型。“巨量化的一个核心特征就是模型参数多、训练数据量大。”刘军以浪潮人工智能研究院开发的中文人工智能巨量模型“源1.0”为例介绍说,其数量高达2457亿,训练数据集规模达到5000GB。“我们对算力的追求没有极限。”刘军说。

人工智能芯片正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芯片的多元化为人工智能产业化的加速提供了重要的产业基础和更加丰富的选择。但是,芯片从造出来到大规模用起来,还隔着一个巨大的产业鸿沟。以一台人工智能服务器研制为例,整个系统需要经过30多个开发流程,使用150多种加工制造工艺,对280多个关键过程控制点的质量进行严格把控,还要实现与算法框架和人工智能应用的优化与适配等问题。

“要想释放多元算力价值、促进人工智能创新,一是要重视智算系统的创新,加大人工智能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把从技术到应用的链条设计好,从体系结构、芯片设计、系统设计、系统软件、开发环境等各个领域形成既分工明确又协同创新的局面;二是要加快推动开放标准建设,通过统一、规范的标准,将多元化算力转变为可调度的资源,让算力好用、易用。”王恩东说。

中国人工智能基础设施市场规模保持高速增长,中国服务器厂商已成为全球服务器市场的中坚力量。IDC预计,2021年人工智能加速服务器市场规模将达56.9亿美元,相比2020年增长61.6%,到2025年,中国人工智能加速服务器市场将达108.6亿美元。

我国明确提出在全国布局算力网络国家枢纽节点,同时积极推进智能计算中心建设,发力构建普适普惠、安全可靠的现代化基础设施体系和生态。智能计算中心已被越来越多的地方政府视为实现支撑和引领数字经济、智能产业、智慧城市、智慧社会发展的关键性信息基础设施,为算力、数据、生态和产业发展提供平台化支持。


来源:光明网

链接:https://www.sohu.com/a/499274941_162758?g=0
编辑:何晓琴

527#
 楼主| 发表于 2021-11-6 18:17:31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论文选刊】潘恩荣 曹先瑞:面向未来工程教育的人工智能伦理谱系



作者简介:潘恩荣,浙江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哲学博士;曹先瑞,浙江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当代新兴增强技术前沿的人文主义哲学研究”(20&ZD045);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
原文刊载于《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21年第六期38-43+67页。



摘要:面向未来人工智能时代的工程教育,建立一种人工智能伦理谱系是必要的,以此阐明人工智能伦理与工程伦理、传统伦理之间的联系和区别,为开展人工智能伦理教育提供支持。人工智能伦理谱系围绕着“人与机”关系展开,机器“质变”是划分人工智能伦理谱系层级的根本因素。当前人工智能处于“弱人工智能”阶段,不同的参与人群催生了不同类型的人工智能伦理问题。人工智能伦理谱系对未来工程教育和工程人才培养有重要意义,有助于发展“面向科技本身的人工智能伦理教育体系”,探索“专业课+必修课”的新人工智能伦理课程体系,推动人工智能科技专家参与或主导编撰人工智能伦理教材,培育新型人工智能伦理教育观。

关键词:工程教育  人工智能伦理  “人与机”关系 谱系

一、引言

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国内外各大高校纷纷推出“人工智能”专业以及“人工智能+X”专业。这些都是未来工程教育的重要增长点。

人工智能伦理是保障人工智能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础,同时也是高质量人工智能人才必须具备的素养。因此,人工智能伦理教育成为未来工程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国际上流行的人工智能伦理教育是“通识课+辅修课”的工程伦理教育模式;国内高校多以“移植”方式将人工智能伦理教育纳入人工智能专业课程体系。[1] 这种方式虽然有利于在现有工程伦理教育基础上快速推广人工智能伦理教育,但仍然存在着明显的局限。


现有工程伦理教育模式难以全面满足人工智能专业伦理教育的要求。工程伦理主要站在“人”的立场,如工程师和工程从业人员,探讨如何识别和应对科技规模化和系统化应用而引发的社会问题和伦理问题。这是一种“外在进路”的伦理研究方式,即在科技本身之外探讨由于科技的不合理应用引发的伦理问题。但是,人工智能伦理问题除了部分是因为不合理应用而引发的伦理问题,还有部分是因为人工智能科技本身的特殊性而产生的伦理问题。例如,人工智能的“自主”选择和决策能力引发了“可解释性”和“可信任”问题。因此,工程伦理难以把握和处理人工智能科技本身引发的伦理问题。如果完全以工程伦理教育模式进行人工智能伦理教育,不仅降低了人工智能科技本身的重要性,还遮蔽了人工智能伦理及其教育的特殊性。

未来人工智能时代的工程教育有必要建立一种人工智能伦理谱系,阐明人工智能伦理与工程伦理以及传统伦理之间的区别和联系,为开展人工智能伦理教育提供理论支持和教育实践指引。相对于工程伦理的“外在进路”思路,人工智能伦理研究及其教育需要加强一种
“内在进路”的思路,即加强“面向科技本身的人工智能伦理”[2] 研究与教育思路。通常,传统“伦理”指的是“人与人相处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3] 随着科技的大规模应用,各种机器层出不穷,开始介入“人与人”关系并形成“人与机”关系。“伦理”,原本是体现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术语,现在已经可以在工程和人工智能领域中刻画“人与机器”之间的关系。因此,“工程伦理”主要指工程活动中“人与机器之间以及他们作为整体与外部环境之间相处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人工智能伦理”主要指“人与智能机器之间以及他们作为整体与外部环境之间相处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本文首先分析机器“质变”对“人与机”关系变迁和人工智能伦理的影响,然后探讨人群变迁对人工智能伦理类型的影响,最后形成一种人工智能伦理谱系,展望其对未来工程教育的意义。

二、机器“质变”与人工智能伦理的层级

人工智能伦理的核心是“人与机”关系,本质上是一种由机器应用而引发的伦理问题。我们认为,机器发展分为四个阶段:传统机械、现代机器、弱人工智能机器和强人工智能机器。前两个阶段是非智能机器,后两个阶段是智能机器,从非智能向智能的跨越是质的变迁。


在传统机械时期,伦理主要是人与人之间的伦理,即传统伦理,这是伦理1.0版本(见图1)。18世纪中叶以前,传统机械已经发明,但是,传统机械本身发展缓慢,如传统纺纱机发明之后长期没有实质性改进。尽管传统机械在人类生产生活中也有应用,对个人能力和社会生产能力有一定的增强作用,但增强幅度十分有限。总体上,机械对传统农业社会的作用并不像机器对现代工业社会发展的作用一样突出。因此,传统机械游离于“人与人”关系之外。由于传统机械未与人形成稳定的“人与机”关系(见图1中虚线箭头),进而产生与机械相关的伦理问题,传统社会中总体上是人与人之间的伦理关系。
                              


图 1  伦理1.0版本中的人与机关系


进入现代机器时期,“人与机”关系建立,伦理进入2.0版本(见图2)。第一次工业革命期间,现代意义上的机器陆续出现,机器“首次崛起”,如约翰·淮亚特发明的纺纱机(1735年)、詹姆斯·哈格里沃斯发明的珍妮纺纱机(1764年)和詹姆斯·瓦特改良的蒸汽机(1768年)。现代机器迅速增强了人类生产能力,逐渐介入传统社会的“人与人”关系。“人与机”关系初步形成,具体表现为“人—人—机”三角关系,“人与机”关系(见图2中人与机之间的空白箭头)整体上属于“人与人”关系的下一级关系(见图2中人与人之间的实体箭头)。这时的人机关系是明显的“主奴关系”,人作为“主人”位居上层,机器作为“奴仆”位居下层。相应的,体现在伦理关系上,以传统伦理为主,工程伦理为辅。


图 2  伦理2.0版本中的人与机关系
机器“首次崛起”就引发了严重的伦理问题,表现为机器换人、机器异化和人机冲突等。当时的工人们一度认为机器是导致他们失业的罪魁祸首,爆发了以捣毁机器为主要目标的“卢德运动”。然而,“机器换人”并不是机器“有意图”地替换人类,而是有人借助机器重构了“人与人”关系,即当时社会的强势群体(企业家和技术精英等)有意通过机器替换另一方弱势群体(产业工人),“人与人”关系从原来封建的、宗法的关系转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由于机器从属于人,“人与机”之间的伦理问题其实是一种表象,其根本仍然是“人与人”之间的伦理问题。因此,“学会把机器与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区别开来”[4] 是非常必要的。


弱人工智能机器阶段的伦理是3.0版本(见图3)。当前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是以弱人工智能为主要驱动力的工业革命,是机器“二次崛起”[5] 时代。与机器首次崛起相比,以深度学习为基础的智能机器有了“质”的不同:机器具备了某些类人的“智能”,有了一定的“自主”选择权和决策权。尽管这是很细微的“自主”权力,但在机器历史上却是“从0到1”的跨越,意味着机器从“非智能”变为“智能”。机器“质变”导致“人与机”关系发生了重大变迁。


图 3  伦理3.0版本中的人与机关系


第一,在“人与机”关系中,智能机器的“自主”性动摇了人的绝对“主导”地位。非智能的机器,无论如何先进,都完全听命于人,人完全掌控主导权。即便现在已经进入人工智能时代,人们对“人与机”关系的理解仍然是“主奴关系”,强调人工智能发展应“以人为本”,人类必须掌控对机器的最终决定权。然而,由于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的运行机制不透明,人类无法完全理解和掌控智能机器及其行为,即智能机器的“自主”能力成为人类认知的“黑箱”。因而,在人与智能机器关系中,人的绝对“主导”地位出现松动。

第二,在“人与机”关系中,机器地位上升,人的地位相对下降。人们短期内难以承认和接受人与智能机器之间相对地位的调整。事实上,智能机器的自主性已经出现,并有继续增强的趋势,这就使得传统“人与机”关系中人的地位出现相对下降。总体上,“人与机”关系趋于平等,机器不再完全从属于人。但是,某些极端的反转情况已经出现——机器占据主导地位且人“被服从”。例如,2018年和2019年波音飞机737MAX连续两起坠机事故中,自动驾驶系统“抢夺”了人类飞机驾驶员的飞行控制权,最终引发事故。随着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和大规模应用,未来类似的人机地位调整甚至反转的问题将越来越多。

第三,“人与机”关系重要性提升,未来将上升到和“人与人”关系同等重要的位置。传统的“人与机”关系处于“人与人”关系的下一级,主要原因是机器完全从属于人。当智能机器出现“自主”能力,机器地位上升使得“人与机”关系的地位随之整体性上升。从社会整体上看,不仅制造业,越来越多的服务业也出现了规模性的机器换人。于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除了通过传统的“人与人”关系之外,还有另外一条回路——“人—机—人”关系。在智能机器出现之前,机器只是作为人与人交流的一种中介(见图2),根本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但是,在特定应用场景的“人与机”关系中,智能机器的“自主”选择和决策能力足够强大,以至于越来越多的问题只需通过人与机交流就可以解决。人与机之间的交流开始大规模替换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例如,在客服电话中,客服机器人以拟人化的语音、文字和表情等方式与人进行流畅的交流,人可以不再与客服人员交流就能解决问题。因此,从长远看,“人与机”关系越来越重要,不断逼近与“人与人”关系同等重要的位置,在同层级上形成一种“人—人—机”关系。届时,传统伦理、工程伦理与人工智能伦理将并行。

强人工智能机器阶段的伦理关系是4.0版本(见图4)。强人工智能是人们对未来人工智能的能力总体上接近、达到甚至超过人类能力的一种设想。届时,智能机器的能力不仅在特定应用场景中超过人类,还在通用场景中出现人类特有的创造能力等。“人与机”关系将再次出现结构性变迁。一种可能是“人与机”关系出现颠覆性的“主奴互换”风险——机器“奴役”人类。理论上,人工智能最终可能会出现“奇点”——人工智能产生自我意识。部分公众将奇点理论与科幻作品联系起来,表现出对人工智能的恐惧。但是,对于绝大部分人工智能专家而言,“哲人们担心的事情,一百年都不会发生”。另一种可能是强人工智能机器建立新的“机与机”关系和伦理规范。当强人工智能与物联网、区块链、量子计算、生物科技和5G等技术结合后,智能机器之间的“自主”联系增多并形成一种稳定的网络结构——类似人类社会的机器社会。“人与机”关系进一步从三角关系演变为四角关系,表现为同层级的“人—人—机—机”关系——人与人关系、人与机关系和机与机关系的集成(见图4)。

图 4  伦理4.0版本中的人与机关系


未来“机与机”关系的重要性,可能超过“人与人”“人与机”关系。甚至,“机与机”关系可以把后两者完全包裹进去。如果“人与人”“人与机”关系是人类社会可明显感知的社会关系——明关系,那么,“机与机”关系是人类社会难以直接感知的却是更基础的社会关系——暗关系。在未来的强人工智能社会中,明关系只占少数,暗关系却占绝大多数。在耗费算力资源方面,关于“人与人“”人与机”关系的计算量可能只占小部分的算力,大部分的算力将用于满足“机与机”关系的计算量。“机与机”关系构成的空间将逐步凸显出类似于“自然空间”的性质,将“人与人”和“人与机”关系包裹其中,构造成一种“人工自然世界”。例如,随着网络和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生活场景,如购物、旅游和面试等,将在虚拟的“人工自然世界”中进行,无论在单个“人与机”关系或整体性的“人与机”关系,以及“人与人”关系,都建立在“机与机”关系基础上。届时,强人工智能伦理不仅包括“人与机”关系的伦理,还将包括“机与机之间相处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6] 在伦理关系上,人工智能伦理为主,传统伦理和工程伦理为辅。

综上所述,伦理3.0和4.0版本广泛涉及人工智能伦理(见表1)。人工智能伦理的根源是机器方面出现了“自主”的选择和决策能力,使得机器在“人与机”关系中的地位上升,“人与智能机器之间相处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随之变迁导致人工智能伦理问题不断涌现。从当前机器的发展程度来看,人工智能处于“弱人工智能机器”阶段,相应的人工智能伦理主要属于伦理3.0版本。接下来,我们将从“人群变迁”角度进一步细化分析人工智能伦理谱系。

表 1  机器“质变”与伦理谱系
三、人群变迁与人工智能伦理类型

在人工智能发展史上,人工智能诞生(1956年)、深度学习算法的发明(2006年)和阿尔法狗(AlphaGo)事件(2016年)是具有深远影响的重大事件。它们促使人工智能科技发展共同体中的参与人群出现明显的变迁(见表2)。


表 2  人工智能重大事件对参与人群的影响


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科技专家、企业人员、政府人员和公众等先后加入其中形成不同的人工智能发展共同体,“人与机”关系分化出不同的类型。由于各种人群的立场不同,利益和价值诉求不同,“人与智能机器之间相处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也各有不同,催生了不同类型的人工智能伦理问题。例如,数据跨境传输会引发多种伦理问题。数据被看作是数字经济的“石油”,是全球化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石。但是,科技专家会担心传输过程中的数据篡改问题,企业人员担心数据泄密问题,政府人员担心数据安全问题,公众担心个人隐私问题等等。

从人工智能诞生到深度学习算法发明之前,人工智能发展共同体中的“人群”主要是科技专家。这阶段,人工智能的研究场所主要集中于高校、科研机构等实验室中,被称为“学院科学”[7] (AcademicScience)。学院科学的主要特征是科学研究由“好奇心驱动”且“与实用无关”。因此,这阶段人工智能发展的主要目标是解释世界而非改造世界,尤其是探索如何用机器模拟人类智能的理论和方法。人工智能科技专家坚持传统的科学精神和科研伦理:普遍主义、共有主义、无私利性和有条理的怀疑主义。[8] 这虽然人工智能有过两次发展高潮,但由于科技不够先进以至于难以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而陷入低潮。因此,人工智能及其科研伦理的影响范围局限于内部科技专家小圈子,对社会和公众的影响非常有限。

深度学习算法发明之后,企业人员加入人工智能科技发展共同体,并逐渐占据主导地位,人工智能成为了一种“产业科学”[7] (IndustrialScience)。阿尔法狗事件之后,政府人员和公众加入共同体。当政府人员占据主导地位时,人工智能成为了一种“大科学”[9] (BigScience)。当公众参与人工智能发展,进而影响科技专家、企业人员和政府人员的选择和决策时,人工智能成为了一种“公共治理科学”(Public Governance Science)。


相对于传统的“学院科学”,上述三种科学的共同特征是人工智能的发展受到科技专家之外的新人群影响,我们称之为“后学院科学”[7] (Post-academicScience)。此时,人工智能的主要目标不是解释世界而是改变世界,尤其是满足经济和社会中的实用需求,同时获得自身发展必须的资源。因此,作为后学院科学,人工智能伦理超越传统学院科学的科研伦理,与传统伦理交错共同形成一种新的人类发展伦理。
产业科学阶段的人工智能是典型的“科技+资本”发展模式,人工智能发展的主要目标也发生了变迁,即为了获得经济效益而进行科学研究和技术开发。以“深度学习算法”为代表的技术突破,使得人工智能达到了商业应用门槛,企业人员,如企业家、投资者和金融专家,高度关注人工智能的进展及其可能的商业价值。于是,企业界及产业界、金融界从业人员和科技专家结盟,形成“产学研”共同体。

“产学研”共同体是人工智能发展的“乐观派”。一方面,企业替换大学科研机构成为人工智能科技发展的主力军。企业人员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资本,参与甚至主导人工智能发展,期盼人工智能引领经济发展并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因此,资本在人工智能发展中占据主导地位,推动人工智能科技满足社会需求以形成生产力,即科学力量、社会力量和机器力量产生的生产力都表现为资本的属性。[10] 另一方面,企业界主动提出人工智能伦理准则。随着人工智能在数字经济领域的广泛应用,诸如大数据杀熟、数据过分收集、数字平台垄断和资本无序扩张等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已经引起社会广泛关注。上述人工智能伦理问题主要受企业和产业追求经济利益影响而产生,属于“商业伦理”(Business Ethics)范围。“科技向善”是人工智能“产学研”共同体的主要口号。例如,国外有谷歌(Google)公司倡导“不作恶”,国内有腾讯公司倡导“用户为本,科技向善”,还有人工智能专家提出“向善”与“求真”作为人工智能伦理最基本的标准。[11]
大科学阶段的人工智能是政府主导的发展模式。“大科学”起源于二战时期美国的“曼哈顿计划”,成熟于战后国家高科技创新体系,主要特征是“官产学研”结合,即国家力量主动出场推动科技发展,其首要目的是满足国家发展的战略需要。阿尔法狗事件展示了智能机器超越人类的学习能力以及自主选择和决策能力,引起了各国政府和社会公众的广泛关注。国家力量开始介入人工智能发展,各国政府相继出台人工智能发展战略,力求在世界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抢占有利位置。站在各国政府的角度,人工智能伦理是一种“国家发展伦理”,更多关注人工智能安全、可靠、可控以及是否满足国家发展的战略需求。

公共治理科学阶段,公众成为影响人工智能发展的重要力量,主要特征是“官产学众研”[12] 结合。阿尔法狗事件不仅让国家、产业和高校科研机构看到了人工智能巨大的潜力,同时让公众震惊以至于产生危机感。公众开始意识到人工智能革命性的学习能力和进化能力可能带来大规模的失业、隐私泄露和公平等伦理问题。传统上,公众是科技发展的被动接受者。但在人工智能时代,公众的主动发声与强烈反响影响着各国政府、企业和高校科研机构对人工智能的理解和态度,推动了人工智能道德准则的制定。例如,“人脸识别第一案”[13] 这就是公众对人工智能科技说“不”的典型事件,由此推动科技研发、企业和政府对个人隐私保护重视。因此,人工智能伦理也是一种“公共治理伦理”,人工智能发展除了考虑政府、产业和科研机构的利益,还应考虑公众的利益以及接受程度。

综上所述,人工智能科技进步吸引了新的人群加入人工智能发展,不同人群的利益和价值诉求的碰撞催生了不同的人工智能伦理类型(见表3)。
表 3  参与人群与人工智能伦理类型


四、人工智能伦理谱系对未来工程教育的意义


人工智能伦理的核心在于“人与机”关系,我们以此为根目录建立了一个人工智能伦理谱系(见图5)。机器“质变”是划分人工智能伦理谱系层级的根本因素。传统机械对应伦理1.0版本,如传统伦理。现代机器对应伦理2.0版本,如工程伦理。弱人工智能机器对应伦理3.0版本,强人工智能机器对应伦理4.0版本,两者都是人工智能伦理。当前,人工智能处于弱人工智能机器阶段,对应的伦理属于伦理3.0版本;同时,在伦理3.0版本中,由于不同人群加入人工智能发展,带来了不同的利益诉求和价值诉求,因而产生了不同类型的人工智能伦理问题。

图 5  人工智能伦理谱系
上述人工智能伦理谱系阐明了人工智能伦理与工程伦理、传统伦理之间的联系和区别,对未来人工智能时代的工程教育和工程人才的培养有重要意义。

首先,这有助于发展一种“面向科技本身的人工智能伦理教育体系”,与工程伦理教育体系相辅相成。人工智能伦理谱系强调产生人工智能伦理最根本的原因是人工智能发展出“自主”的选择和决策能力。因此,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包括两大部分:一部分是人工智能不合理应用引发的伦理问题;另一部分是由于人工智能科技本身引发的伦理问题。前者可以归入工程伦理范围,并借助于现有工程伦理教育体系培养和训练学生的伦理素养。后者则是人工智能专有的伦理问题,是由于人工智能的“自主”能力而引发的伦理问题。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和应用,后者将成为人工智能伦理的主体。甚至,在人工智能时代,工程教育中的伦理教育就是特指人工智能的“自主”能力而引发的伦理问题。因此,未来工程教育需要发展一种“面向科技本身的人工智能伦理教育体系”,以更有针对性地培养人工智能时代工程人才的伦理素养和解决伦理问题的技能。

其次,这有助于探索一种“专业课+必修课”的人工智能伦理课程体系,与工程伦理“通识课+选修课”课程体系相辅相成。人工智能伦理谱系阐明了人工智能伦理与工程伦理、传统伦理之间的并行关系,因而人工智能伦理教育不能用工程伦理教育模式或传统伦理教育模式替代。通过比较爱丁堡大学、卡耐基梅隆大学人工智能专业和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的课程设置,浙江大学在人工智能专业论证方案中明确“在人工智能专业教育中要开设人工智能伦理等方面的课程”[6] ,而不仅仅是在通识教育中开设伦理相关课程。因此,浙江大学在人工智能核心课程群中设立人工智能导论、人工智能伦理与安全课程。这样的课程设置不同于国内外通行的“通识课+选修课”伦理课程体系,而是将人工智能伦理作为人工智能专业教育必须的内容,以“专业课+必修课”伦理课程体系的方式培养学生的伦理意识和伦理素养,同时训练学生解决伦理问题的技能。

再次,这有助于推动人工智能科技专家参与或主导编撰人工智能伦理教材,与伦理专家主导的工程伦理教材相辅相成。人工智能伦理谱系展示了人工智能科技本身及智能机器对伦理版本划分的决定性作用。因此,人工智能科技专家参与甚至主导人工智能伦理研究和教育,能够最大程度消除人工智能伦理研究和教育过程中的“知识鸿沟”。目前已经有少数人工智能科技专家参与或主编人工智能伦理教材,如《人工智能伦理导引》。[14] 但是,未来工程教育需要更多人工智能科技专家参与或主导的伦理教材。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战略咨询委员会和高等教育出版社联合组织了“新一代人工智能系列教材”。其中,规划了两本人工智能伦理教材:《人工智能伦理与安全》和《人工智能伦理》。前者由人工智能科技专家与科学技术哲学专家联合撰写,后者由人工智能科技专家独立撰写。这两本教材主要面向人工智能专业伦理教育,授课对象主要是人工智能专业学生、“人工智能+X”专业学生和相关从业人员。

最后,这有助于培育一种新型人工智能伦理教育观。未来工程教育是人工智能时代的工程教育,人工智能是工程教育的“地基”。人工智能伦理谱系有助于推动人工智能伦理教育体系、课程体系和教材体系的发展,有助于培育一种人工智能伦理教育观,不仅覆盖人工智能专业本身,还可以覆盖“人工智能+X”工程类专业,以及人文社会科学类专业。

来源:高等工程教育研究
编辑:何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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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
 楼主| 发表于 2021-11-7 20:14:24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寿步:AI法律研究可关注的agent知识
——人工智能Agent漫谈7
■【题记】agent是人工智能(AI)领域的一个重要术语。为了理解agent在AI中的含义,确定agent在AI中适当的中文译名,进而确定agent在AI法律问题研究中的地位,此前六篇文章已经分别考察AI领域六部国外论著中涉及agent的用法。本文是对这六部论著agent相关论述的简要汇集,可供AI法律研究参考。 ■【AI六部国外论著(按初版时间排序)】(1)明斯基(Marvin Minsky)著《心智社会》(TheSociety of Mind),1985年、1986年版;(2)伍德里奇(Michael Wooldridge)和詹宁斯(Nicholas R. Jennings)合著《智能agent:理论与实践》(Intelligent Agents:Theory and Practice),1995年发表。(3)拉塞尔(Stuart J. Russell)和诺维格(Peter Norvig)合著《人工智能:一种现代的方法》(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 Modern Approach),1995年第一版,2003年第二版,2010年第三版,2021年第四版;(4)尼尔森(Nils J. Nilson)著《人工智能:新综合》(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 New Synthesis),1998年版;(5)伍德里奇(Michael Wooldridge)著《多Agent系统引论》(An Introduction to MultiAgentSystems),2002年第一版,2009年第二版。(6)普尔和麦克沃思(David L. Poole和Alan K. Mackworth)合著人工智能:计算agent基础(Artificial Intelligence: Foundations of Computational Agents),2010年版。 ■AI领域agent简述
▲【行动体概念与AI三大流派的整合】
AI学科始创于20世纪50年代。此后AI研究主要有三个流派:行为主义,连接主义,符号主义。这三个流派与经典概念的三种功能分别对应。三个流派采用不同的方法来模拟智能。针对这三个流派,也分别有不同的思想实验对其进行哲学批判。如下表所示。

AI三大流派各有所长、也各有不足。技术的发展和现实的需求,要求AI研究不再拘泥于遵循AI的单一流派的路径,而是综合各个流派的技术。一方面,各个流派继续在发展;另一方面,各个流派的也在不断融合之中。要融合AI的不同流派,就需要寻求新理论、新方法来统合既有的AI理论。因此,在20世纪90年代,有学者试图以agent为基础来统合AI三大流派。此后,agent成为AI研究的重要基础概念。与行动体(agent)相关的多行动体系统(Multi Agent System,MAS)从1980年代起成为一个独特的研究领域,该领域在1990年代中期已经得到广泛的认同。
▲【行动体与智能的关系】
人们可以从许多自身无法思维的小部件来建构思维。把这样的机制称作“心智社会”——其中每片思维都是由较小的进程组成的。把这些小进程叫作行动体。每个思考行动体本身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心智或思想。然而当我们以某些非常特殊的方式将这些行动体加入心智社会时,就将导致真正的智能(intelligence)。明斯基认为,行动体本身是没有智能的(none of our agents is, itself, intelligent)。可将行动体想象为分层设计的,它在随机环境中智能地行动(acts intelligently)。出现下列情况就认为行动体是在智能地行动(1)其行为能够与其环境和目标相适应;(2)能够灵活地适应改变的环境和改变的目标;(3)能够从经验中学习;(4)给定感知和计算限制时能够作出恰当的选择。行动体通常不能直接观察世界的状态,它只有有限的记忆,只有有限的时间去行动(act)。智能行动体(intelligent agent)拥有的知识可以在设计时获得、离线获得、在线获得。
▲【行动体在AI中的地位和作用】
◆AI是计算机科学的子领域,旨在构建可以展示各方面智能行为的行动体。行动体的概念是AI的核心。◆可将AI定义为对从环境中接收感知信息并执行行动行动体的研究。每个这样的行动体实现把感知序列映射到行动的功能。理性行动体(rational agents)在AI中居于中心地位;理性(rationality)概念可以应用到各种行动体;将采用理性概念开发出一套设计原则,以构建可以合理地称之为智能(intelligent)的、成功的行动体系统。理性行动体会采取行动以达到最佳效果,或者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达到预期的最佳效果。对于每一个可能的感知序列,理性行动体将选择一个行动(action)使其性能指标最大化,该行动是以感知序列和该行动体具有的任何内在知识为根据作出的。◆可将AI视为关于智能可计算行动体(intelligent computational agents)的设计的科学,其中心问题是智能行动体(intelligent agent)在环境中的行动(acting)。AI的研究领域是关于可以智能地行动可计算行动体(computational agents)的综合与分析。可计算行动体关于行动的决策可以用计算(computation)来解释,即决策可以分解为能够在有形设备上实现的一系列原始操作。计算有多种形式:在人类是通过湿件(wetware,指人脑)完成的;在计算机则是通过硬件完成的。虽然有一些行动体按理是不可计算的(not computational),例如侵蚀景观的风和雨,但是,所有的智能行动体是否都是可计算的仍然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AI的核心科学目标是理解使自然系统或人工系统(natural or artificial systems)具有智能(intelligent)特性的原理,主要通过:分析自然行动体和人工行动体(natural and artificial agents);构思和测试关于构建智能行动体(intelligent agents)的假说;用可计算系统(computational systems)来进行设计、构造和实验,这种系统可以完成通常看来需要智能(intelligence)的任务。AI的核心工程目标是设计和合成有用的且智能的(intelligent)人工制品(artifacts)。我们实际上希望构建可以智能地行动(act intelligently)的行动体。这样的行动体可用于许多应用之中。
▲【行动体的概念】
理解并解释agent的关键词是actto do行动体就是能够行动的某种事物(An agent is just something that acts)。agent 一词来源于拉丁文agere ,意思是行动(to do)。当然,所有的计算机程序(computer program)都可以做些什么,但是计算机行动体(computer agents)则可以做得更多,例如:自主操作,感知环境,长期坚持,适应变化,创建并追求目标。行动体是在环境中行动的事物,它做(does)一些事。行动体可以是蠕虫、狗、恒温器、飞机、计算机程序、专家系统、机器人、人、公司和国家。我们根据其行动(actions)对行动体进行判断。智能(intelligence)主要与理性的行动(rational action)相关。理想情况下,智能行动体(intelligent agent)在具体场景中会采取可能的最佳行动(action)。我们就是在此意义上研究如何构建智能行动体。智能行动体的复杂程度,从简单的恒温器到移动机器人,到由人类提供感知和行动的诊疗咨询系统,到社会本身,千变万化各不相同。嵌入式行动体(embodied agent)有着有形的主体(physical body)。机器人是一种人工的、有目的的嵌入式行动体。有时候也将只在信息空间中行动(act)的行动体称为机器人(robots)。
▲【行动体的特性】
行动体”通常有两种用法:第一种是弱概念,相对没有争议;第二种是强概念,可能争议较多。1.行动体的弱概念涉及下列特性:(1)自主性(autonomy);(2)社会性(social ability);(3)反应性(reactivity);(4)主动性(pro-activeness)。2.行动的强概念涉及心理现象的(mentalistic)概念如知识、信念、意图和义务,还有情感等。3.行动性(agency)语境涉及行动体的其它特征:(1)移动性(mobility);(2)诚实性(veracity);(3)善意性(benevolence);(4)合理性(rationality)。
▲【行动体与多行动体系统】
行动体是一种适当的软件范式,可用它来开发像因特网(Internet)这种巨大的开放的分布式系统所体现的各种可能性。尽管在开发因特网的潜在能力方面,多行动体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关键作用,但是多行动体系统可以做得更多。对于理解和构建广泛的人工社会系统(artificial social systems)而言,多行动体系统一个自然的比喻。多行动体系统的思想并不局限于单一的应用领域,而是看起来适用于很多不同的应用领域。多行动体系统(MAS)是由多个行动体相互作用(interacting)组成的系统。行动体作为计算机系统具有两项重要能力:一是至少具有某种程度的自主行动(autonomous action)能力:二是有能力与其它行动体相互作用,从事合作、协调、磋商之类的社交活动。多行动体系统多个行动体(multiple agents)组成,这些行动体可以自主行动(actautonomously)、对于结果有其自己的效用。该结果取决于所有行动体行动(actions)。这些行动体可以竞争、合作、协调、通信、协商。博弈的策略形式说明了每个行动体由控制器给出的预期结果。博弈的扩展形式根据博弈树将多个行动体的(agents’)随时间流逝的行动(actions)和信息模型化。多行动体(multiagent)决策网络将概率相关性和信息可用性模型化。在部分的可观察领域,随机行动(act stochastically)有时是最佳的。行动体可以通过反复进行同样的博弈来学习协调,但是要学习一个随机策略则是困难的。下图(引自伍德里奇著《多Agent系统引论》(An Introduction to MultiAgentSystems),2002年第一版)说明多行动体系统的构成情况。多行动体系统是由一些相互之间交互作用的行动体构成的。为了成功地交互,这些行动体需要有互相合作、协调、磋商的能力,很像我们通常那样。
▲【行动体所处环境的规格和特性】◆要构建理性行动体,就要考虑任务环境(task environment)。一个任务环境的规格包括PEAS——性能指标(Performance measure),——外部环境(external Environment),——执行器(Actuators),——感知器(Sensors)。设计行动体的第一步,总是尽可能地充分说明任务环境。◆行动体身处其中的环境的特性,可以分为七个方面:(1)完全可观察的与部分可观察的;(2)单行动体的与多行动体的;(3)确定的与随机的;(4)阵发的与顺序的;(5)静态的与动态的;(6)离散的与连续的;(7)已知的与未知的。
▲【行动体与环境的交互作用】
行动体是一个计算机系统,它处在某个环境中,能在这个环境中自主行动以实现其设计目标。行动体环境中获得感知的输入,产生行动(actions)作为输出以影响环境。这种交互作用通常是持续存在、并不终止的。下图(引自普尔麦克沃思合著人工智能:计算agent基础(Artificial Intelligence: Foundations of Computational Agents),2010年第一版)说明一个行动体的输入输出情况即它与环境的交互情况
下图(引自普尔麦克沃思合著人工智能:计算agent基础(Artificial Intelligence: Foundations of Computational Agents),2010年第一版)在描绘行动体与其环境之间的一般交互情况时,进一步给出了行动体的内部构造示意图。这样的整个系统在一起合称为行动体系统(agent system)。行动体通过主体(body)与环境进行交互。行动体及时且必须根据其与环境的交互历史作出做什么的决定。行动体由主体(body)和交互控制器interactingcontrollers组成。控制器从主体接收感知信息并向主体发出指令。主体包括传感器和执行器。传感器将外部刺激转为感知信息,执行器将指令转为行动(actions)。刺激包括光、声、键盘输入的单词、鼠标的移动和有形的碰撞。刺激也可以包含从网页或数据库获得的信息。
下图(引自拉塞尔和诺维格合著《人工智能:一种现代的方法》(Artificial Intelligence — A Modern Approach),2021年第四版)以另一种形式描述了行动体通过传感器执行器环境交互作用。在行动体中,除了传感器和执行器之外,还有内部的决策机制(相当于上图中的控制器)。
  
【行动体与环境构成世界/行动体系统】感知、推理、行动(acting)相结合构成行动体。行动体在环境中行动(acts)。一个行动体的环境可以包含其它的行动体。一个行动体与其环境合起来称为一个世界(world)。行动体与其环境之间进行交互时的整个系统在一起合称为行动体系统行动体系统由行动体与其环境组成。该行动体环境接收刺激并在环境中实施行动(actions)。 ▲【自主行动体与具有人类水平表现的智能人工行动体】尽管我们仍然没有能力去构建具有人类水平表现的智能人工行动体(intelligent artificial agent with human-level performance),但是我们看起来已经有了开发一个智能人工行动体的积木块。主要的挑战是对真实世界复杂性的处理。然而,至今为止看起来并不存在构建具有人类水平表现的可计算的嵌入式行动体(computational embodied agents)的内在障碍。自主行动体(autonomous agents)靠自己感知、决策、行动。在我们的技术和技术想象方面,这是根本的性质上的变化。这一发展带来了自主行动体采取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的意料之外行动(actions)的可能性。如同任何颠覆性的技术那样,这必定带来实质性的正面和负面后果 -许多后果我们将无法判断,许多后果我们简直就是无法预见或者不能预见。许多老的社会伦理规则将被打破,无法适用于新世界。作为AI新的科学技术的创建者,对此给予认真的关注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来源:网络空间治理
编辑:何晓琴

529#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3 11:48:27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AI播报发展到这个水平了?不听根本不敢相信!

10月20日,国家广电总局发布《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十四五”科技发展规划》,明确指出要强化人工智能的应用,促进制播流程智能化;推动虚拟主播广泛应用于新闻播报、天气预报、综艺科教等节目生产,创新节目形态,提高制播效率和智能化水平。

01 变革生产方式

在音频内容生产中,AI能干什么?

生产力和生产方式的变革,往往始于生产工具的革新。在工业化时代,媒体可使用的信息处理工具非常有限,从而导致在整个生产流程中,机构编制及人员配置的低效和冗余。大量人力被重复性、程式化工作困住。而AI智能算是从生产工具方面解决传统媒体当前的困境。毕竟,在准确理解、分析、应用和表述海量信息数据方面,AI比人脑具有更强大的计算力。

作为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的新媒体客户端,云听在AI智能广播方面的探索,具有代表性。从中,我们可以看见一场始于AI智能的音频行业生产方式变革正在发生。

云听AI智能广播是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云听为中央厨房,结合先进的AI广播技术,依托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的权威海量IP内容,用AI智能技术重塑媒体内容价值,打造的广播数字智能化生态播控系统。将AI智能化技术作为底层运行逻辑,无缝对接到音频内容的生产、分发整个业务链当中,节约运营成本,提升生产效率,实现精准传播和高效运营,为不同消费场景进行持续的赋能。

云听AI智能广播,首先回答了一个问题,即:在音频内容生产中,AI到底能做什么?

它不仅仅提供了一整套广播智能播出系统,更用AI智能技术打造了一个高水平的主持人团队和制作团队。

利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海量的节目内容资源和播音主持人才资源,通过对主持人声音进行模型训练和深度学习,打造而成的AI主播,对真人的音质,甚至呼吸的气声,都再现得惟妙惟肖。更厉害的是,AI编排能够对自己学会积累的词汇语句、情感逻辑、语言方式信手拈来,即使介绍同一首歌曲,每一次的串词和解说,都能做到不雷同。在播音水平和节目内容的质量上,这套系统可以让一家县级广播电台的播音水平瞬间达到省级甚至是国家级水准。

更让很多人想不到的是,AI主播可以实现智能转播,需要转播特别节目、特别活动的时候,AI可以做到准确地切入切出。

AI主播只是智能自动化播出系统中的一环,在内容生产整个流程中,从选题内容到后台的智能编辑和管理系统,从节目审核到智能安全护航系统,通过AI智能广播,云听将总台海量节目资源在云端激活,实现信息抓取和内容编排智能化,自动生成类型丰富的AI节目,不仅保障内容输出的完整性和智能性,更改变了传统媒体内容的生产方式,全面提高了生产效率和管理效率。

02 重塑内容价值

AI智能音频,能带来哪些商业价值?

上世纪八十年代,传统广播曾一度陷入发展低谷,当时能走出低谷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汽车的普及带来了全新的用户和市场。车载场景对音频的需求是天然的,这种强关联,源于声音交互。但“伴随化”节目却往往存在着精致化不足的问题,随着受众欣赏水平的提高、媒体竞争的加剧,广播节目如何源源不断输出优质内容成为困扰电台节目管理者的难题。而云听除了提供AI助力外,还将通过系统将优质节目、海量版权内容向合作电台开放,与合作者共享共赢。

时间步入智能网联时代,车载场景再次成为声音媒体决胜未来的战场,广播的伴随与互动的基因,也再次成为实现自身智能升级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如何运用新的技术工具,革新产品的内容、分发和交互,实现精准的推送与触达,重塑内容价值,为用户提供联网化、定制化、智能化的车载娱乐服务,是声音媒体的时代“大考”。

当智能广播正在成为车联网标配,AI也成了音频行业的必选项。

云听在车载领域开创了“场景化+智能电台流”的应用,除了根据地域位置推送电台直播流,弥补电台信号不足问题外,还以时间、地点、人物和当前事件定义场景,用大数据和AI技术进行精准的用户画像,再基于场景和用户画像,按需智能组合包括新闻资讯、音乐、娱乐、出行信息等相关内容,以不间断AI电台流的方式主动推送给用户。

云听计划推出的AI联动,除了AI技术、版权内容外,还会将车联网布局向合作台共享。云听目前已经入驻了4000万台汽车,通过合作,也将让合作台更智能的进入车机。

毫无疑问,这套专为广播研发的AI智能生产工具,也是更懂主持人的广播播出系统,加上80多年历史沉淀的总台云听优质节目库,亿级听友的云听客户端联动,以及4000万云听车机用户的领先布局, AI智能广播的商业价值将进一步放大。

来源:传媒茶话会
编辑:蒋可心

530#
 楼主| 发表于 2021-11-21 22:04:45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人脑和最先进的人工智能之间那道沟堑
人工智能(AI)技术突飞猛进的时代,配备了人工智能(AI)的机器人越来越聪明、能干,从围棋赛到养老院护工,从疾病诊断到影像艺术创作,机器涉足的行业和胜任的工作越来越多,被视为人机大战中人类守护的最后一条阵线,即球赛和舞台表演之类以创意、灵感、情感及天才取胜的专业对机器的天然防御也在减弱。
人们经常将人脑比喻为电脑,好比神经元就像硬件,而大脑则是软件。人工智能的兴起和拟人机器人问世使这个比喻更令人喜闻乐见。但是,美国东北大学心理学教授认为,这个比喻有问题,会令人产生错觉。
首先,人脑的记忆是一个电流脉冲和旋转的化学物质不断构建的过程和结果,同样的记忆可以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方式重新组合。电脑储存和处理信息的方式则基于逻辑和机器学习程序,至少目前与人脑无法比拟。
其次,识别能力是人工智能的关键成分之一。人脑会根据它在不同场景下的主要功能、作用对它加以归类,这种即席类别构建能力可能是人脑运作方式的基础。
最后,人脑是人体的一部分,是人体中枢神经所在,负责统帅一个由肌肉、内脏、骨骼、血管和神经系统组成的生命系统的运行。这意味着持续不断的协调和平衡几十个不可或缺的系统,比如消化、排泄、提供能量、对抗疾病,还有调节情绪,控制行为。
人与机器的主要区别之一是人有心理活动,机器没有。心理活动的核心是大脑对身体的控制。
拟人机器人安装了人工智能,但如果要让它像人一样思考、感觉、观察或行动,必须有一组复杂的系统来调节类似身体的部件,保持平衡,持续运行,这也必须是个持续的互动过程。
即使今天的AI技术已经接近这一步,人的喜怒哀乐和情绪驱动的行为,仍是机器难以企及的。
来源:DFX资讯
链接:
编辑:马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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