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刚在家长群里发完同学们的作品,就收到来自爸爸的责问:“为什么没有你写的东西?你已经五天没有发文章了!今天周二,微信里怎么又没有你写的东西?”我关掉对话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来到大学,我发现爸爸变了一个模样。很难说出我是喜欢他原来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好像自记事起,无论爸爸是什么模样,愤怒的,开心的,温柔的,喝醉酒后拉着我倾诉他的无助,怎样的他,都是我喜欢着的他。常常狠狠的被他打了一顿,有时候是无理的,我悄悄的和自己约定要记住他的不好,记住他无理的地方,而不久后也全部抛之脑后,记着的,全是他的好。网上流传很久的话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是那么喜欢这个人。 好像从小,我就是被爸爸放养的,他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随便你,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好”。他好像从来都不关注我做了些什么,不在意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而当我犯大错或者是走偏道路的时候,他就会让我立即回家,先是一番思想教育,如果我的回答不顺他心,便是一场“腥风血雨”。而很不幸的是,我的所有回答几乎都能激怒他,我不知是他易怒还是我们的观点实在是太相悖了。那时的我觉得他是魔王,有些不讲理的魔王,但我从来就没有要去打败魔王的想法,我还是会顺应他,不想他生气,即使我心中可能是另一种想法。为了让他不那么心烦,我常常把自己真正的想法隐藏起来,写在日记里,告诉朋友,从歌曲、电影里寻找共鸣,但无论如何,我就是不想对他说,不想违背他的心意。 我会去怀疑爸爸到底爱不爱我,在他一次次的不理解后,在他面临许多抉择而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的时候,在他用有些幽怨的表情看着我的时候,在他有时候说出的有些无理的话语后,而关于爸爸到底爱不爱我,我从未问,也很久都在纠结答案。 进入大学,爸爸一共送了我两次,一次是我看着爸爸渐渐远去,一次是爸爸看着我渐渐远去,无论是哪一次,那些场景,都在我的记忆里存在了好久好久。我不愿承认,爸爸其实老了,他的头发已不再是我曾经掂起脚尖所看到的模样,他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不再那么轻盈,他似乎不再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强大的模样,好像每次打电话他都在咳嗽,好像每次他都有很多烦恼,好像他越来越关心他以后能留给我些什么,好像,他真的有些老了。 是的,他好像老了,他好像需要更多的休息。但他却越来越关心我在学校里做了些什么,他时不时的发消息问我最近有什么收获,他会在感觉我走错方向的时候提醒我,他随时关注学校的官方微信,告诉我可以在大学里去做些什么,他好像越来越支持我的每一个决定,无论我想去做什么他都给予许多鼓励,他愿意倾听我的每一份快乐和悲伤。我们相聚很远,远的无法用脚步丈量,我们似乎又相聚很近,感觉随时都有他的关心和忠告,当然,还有责备。 我想,或许,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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