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
范长江的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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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新闻人范长江的忌日。
范长江本名范希天,1909年出生于四川省内江市田家乡赵家坝。他后来取笔名“长江”,看重的是长江水滔滔不绝、奔腾不息的大气和壮阔。
中学时,范长江就组织了“进步青年谈话会”,传阅进步书报、制作宣传标语,支持北伐战争。那时范长江的活动受到保守的家庭长辈的粗暴干涉,死气沉沉的环境,让年轻的他有了离开家乡、寻找真理的想法。
1928年秋,范长江考入中央政治学校。该校原名中央党务学校,是国民党政府培养行政干部的大学,蒋介石兼任校长。当时范长江选学了乡村行政系,打算“将来在穷乡僻野中建立一个理想的世界”。
在这里,范长江加入了国民党。但是,“九一八”事变改变了他的梦想。他清醒地认识到,抗日救国是出路,而国民党培养所谓人才的地方,并非他的归宿。
于是,范长江换掉学校的制服,秘密离开了南京。
在留给学校当局的信中,范长江公开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合理的教育应当是启发青年的思想,使他们能对宇宙和人生的法则有正确的把握,然后配合着各时代的环境,培养他们服务于人类、国家的能力。”
在离开学校的同时,范长江宣布自己脱离国民党 。 1932年初,范长江来到北平,在黎锦熙主持的国语大辞典编纂处谋得一份剪贴资料的工作。同年秋天,经过自己的努力及友人之助,他进入了北京大学哲学系学习。
在北大期间,范长江广泛涉猎哲学、政治、经济、英语等书籍,以丰富自己,并时刻关注抗日形势的发展。他经常苦思冥想:如何用正确的哲学思想来为现实服务?
一次上课时,他向教授提出了两个问题:一是全国人民要求抗日而政府不抗日,怎么办?二是一个人肚子饿了,自己又没钱,铺子里却堆满食物,能不能拿来吃?
回答是:这不是哲学的事,哲学主要是为了弄明白各学派的情况,不是解决实际问题的。
教授的答案再次让范长江对大学教育失去信心,他决定走出书斋,投入到现实的抗战中去。
1935年5月,26岁的范长江从北平赶到天津,找到当时中国报业“三杰”之一的《大公报》总经理胡政之,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我要去考察西北,了解红军。”
范长江从一个记者的政治敏感出发,意识到:中日一旦开战,沿海一带必不可久守,抗战的大后方肯定在西北、西南一带,因此,对这些地方进行考察和研究,很有必要。
他从上海出发沿长江西上,在四川做短暂停留后,经四川江油、平武、松潘,甘肃西固、岷县等地,两个月后到达兰州。在兰州稍事休整后,他又向西深入到敦煌、玉门、西宁,向北进入临河、五原、包头等地进行采访。
范长江的这次西部之行,历时10个月,行程6000余里,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沿途写下了大量的旅行通讯,真实地记录了中国西北部人民生活的困苦,对少数民族地区有关宗教、民族关系等问题也作了深刻的表述。
更为可贵的是,范长江的旅行通讯中记载了红军长征的真实情况,他第一次以写实的笔法公开、客观地报道了红军长征的踪迹,字里行间倾注了他对红军的同情,甚至不无敬意。 1938年5月下旬至6月中旬,在不到20天的时间里,周恩来连续给范长江写了三封信。
当时,周恩来为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军委副主席,中共中央长江局副书记,中共中央代表团成员,又因处于国共合作抗战时期,他还兼任国名党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而范长江则是《大公报》特派战地记者。
第一封信:向诸位记者致敬
1938年,到第五战区采访的“青记”成员达四五十人,加上其他中外记者达到一百余人,他们白天深入硝烟弥漫的战壕、军营采访参战展示,晚上坐在稻草打的地铺上挑灯夜战,撰写战地报道。
范长江及时、准确地报道了台儿庄战役和徐州突围的全过程,向报社发回了大量的新闻专电。为隐蔽行军、不被敌人发现,他们不准吸烟、打手电和讲话。在茫茫黑夜中行走,范长江曾两次和部队失去联系,有几次下山时,还摔在了山下。
第二封信:届时静聆高论
1938年5月27日,在《新华日报》招待会上,经历了生死考验的记者们劫后重逢,大家感慨很多。除了叙述在徐州突围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险象,他们大多谈的是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和民众踊跃支前的英勇事迹,还议论了国民党军政部门存在的不利于抗战的一些问题。
周恩来得知这些情况后,认为应该借此机会进一步推动国民党当局改进抗战工作,他先约了范长江谈话。范长江把在前线见到的情况,如实地向周恩来作了汇报。
周恩来听后,说道:“你们深入前线,看到许多新情况和新问题,这是记者应尽的职责,这样很好。有的问题应该在报上大声疾呼,有的情况应该向有关方面据实反映,要有所区别,以抗战全局为重。你们谈的战地民众动员工作问题、军民关系问题和军队政治工作问题等都很重要,但是你们单单讲给我听还不够,我将为你们安排同政治部部长陈诚、副部长黄琪翔谈谈,让他们也知道前线情况。”
第三封信:当定期候叙也
1938年6月9日,军委会政治部部长陈诚约集战地记者举行聚餐会,副部长周恩来和黄琪翔也一同参加。会上,各报记者就战地情况一一发言。6月11日,周恩来又给范长江写了第三封信,将有关情况及时通报给范长江和各位记者。
从确山县城往西20公里到瓦岗乡,再从瓦岗乡向南8公里,来到一个丘陵环抱、两河相交的小村庄——芦庄,这就是当年范长江劳动改造及投井自尽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动乱的岁月“五七干校”所在地。
1969年3月,被定性为“反革命”、已遭到长期关押的范长江,随首批500名劳动改造和接受锻炼、批判的人员来到这里。当时,确山县城到芦庄村还没有公路。
范长江干的是搬砖头或挑运泥灰这些较重的体力活。在建设五七干校食堂时,他负责为北屋山头送砖。在两米多高的建筑架上,范长江由于动作稍慢了一点儿,被监管人员一脚踹到地上。年近六旬的范长江一声没吭,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攀上两米多高的建筑架,继续搬送砖头。
每天晚上,五七干校都要组织政治学习和“斗私批修”,范长江也就成了活教材。他站在那里,其他人围坐在四周。那时要求每个人都要发言,发表对“反革命”的仇恨、对“最高指示”的忠诚。每个人在发言的时候,都少不了对范长江吐以唾液或拳打脚踢。
长期被限制自由、沉重的思想包袱,最终导致范长江难耐巨大的压力,投井自杀。芦庄五七干校大门前不到100米处,是范长江经常劳动的菜地,菜地旁边有一口深7米、直径为1.4米的水井。
1970年10月23日,早晨起来,五七干校的监管人员突然发现范长江不见了,忙和负责监管他的人一起查找。他们在菜地边的那口井里发现了范长江的尸体,当时已经浮在水面上了,他穿的还是那身单薄的中山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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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臧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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