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 悼念师弟老徐 周三晚上7点多,在国社的同学老张来电话,告诉我在国社工作的师弟老徐因为突发心梗,紧急送医院了,目前处于昏迷状态。周六一大早,我就接到老张和同学老吴凌晨发来的微信,说老徐凌晨被宣告脑死亡。中午11点57分,他的爱人在微信上告知,老徐走了,走在了2022年这个艰难的秋天里。 老徐比我小两级,今年应该是43。他入学的时候是外语系的。当时我是中文系98级的辅导员。我俩住的不远,那时候就比较熟悉。上研究生以后他是我的亲师弟,自然就往来的更多了。老徐是天津人,上学的时候有点桀骜不驯,恃才傲物的那种样子。他的头发有点自来卷,总爱穿着一双高帮靴子,不分春夏秋冬(也有可能夏天不穿)。后来当了记者,这样的靴子总是陪着他出镜,看来从本科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江湖远,新闻缘了。 上学那阵子我老觉得他桀骜不驯,心理上有点距离。但是他对我一直都很热情,大老远的就跟我打招呼。老徐是个有点江湖气的哥们,爱喝酒,嗓门有点沙哑。他最喜欢做的一个动作是用力搭着我的肩膀特别热情的跟我说,哎,师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我只好点头说对对对,然后看他特别得意的哈哈大笑。到现在我都记得,他有点桀骜又有点狡黠的那种开怀大笑。 老徐上研究生的时候因为外语好,就对去外媒驻华单位工作动心了。结果找工作的时候,他的导师认真的跟他谈了一次,大意是说你作为本校培养的优秀人才,要到国家最需要的主流岗位上去工作。他后来果断的选择了国社,国社也没有辜负他,选择了他,并且在很多次重要新闻中,都给了他冲在第一线的机会。 到国社工作之后,老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2008年的时候,他是第一批进入映秀镇的三个记者之一。当时很多人看到他一身泥水蜷在帐篷的角落里写稿子的照片,那张照片也成为了当时新闻史的一个重要剪影。后来他又去新疆援助了3年,从2017到2020年09年。又曾经奔赴青海采访泥石流灾害。我每每接到他的电话或者消息,他总是在奔忙的路上。跟年轻时候桀骜不驯大大咧咧惹是生非还喜欢看漂亮女生的样子比起来,老徐后来更成熟也更稳重了。 看他最近的照片,他也像一个中年人一样发福了,就是脸膛变得通红,眉头也更加紧皱。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是他一头自来卷,而且发际线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和他的微信对话停留在了7月25日。他当时已经转做评论工作,那天他问我,为什么邵阳学院引进博士的新闻,是党委出来回应?我知道那段时间,他写了不少评论。有些是为了应景,有些真是十分重大的新闻。 这可能就是当代新闻人的真实写照。他们仍然是这个社会最有理想的群体之一。或许不像他们的前辈那么有机会,有舞台,有空间。他们有奋斗,也有纠结,也有疑惑,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但是他们依然在坚守,也在不停的奔走。他们可能会被夸奖,也可能会挨骂,也许并不完全被理解,甚至在今天复杂的中国舆论场,他们的名字并不像自己的前辈那样被记住,甚至不像一个公众号那样拥有那么多的读者。虽然他们经常吐槽说,干不动了,不想干了。但是他们说完之后又会继续加班,在奔向新闻或者并非新闻的路上。只有同事和家人,真正了解他们的不易。就像老徐在接受师弟师妹采访的时候说他觉得国社是他最正确的选择,我相信他说的是真心的。 我今天挨个给师弟们发消息,劝(jiao)告(xu)他们要少抽烟,少喝酒,少废话,早点回家,注意身体。这些年我经历了不少相似场景,但是比我小的不多,依稀只有当年一位优秀的博士生。人生无常,总归是被命运掌控,但是人总得在有限的时间中尽最大努力做自己该做的事,爱自己该爱的人。是非功过,对错得失,无论青春年老,你想不到,也只好由人评说。就像今年7月份一位师长看着我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我心里还想还嘴,但是总归默默没说出口。 不知道家属同不同意,所以我没有写出老徐的名字。但是他的名字写在了我们每个同龄人的心里,也写在了21世纪青年新闻人的故事里。 对了,人过四十,应该说是中年了。 来源:读善其声 编辑:吴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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