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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 破釜沉舟，上报集团官宣关停5款客户端
2013年10月，上海报业集团挂牌成立，开启了媒体融合发展的首个地方实践。2014年，上海报业集团陆续推出上海观察（现名“上观新闻”）、澎湃新闻、界面新闻（现名“界面财联社”）三个标杆性新媒体项目，被外界称作新媒体的“三驾马车”。
十年后，“三驾马车”仍然引领潮流，但舆论生态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主流媒体融合已进入深水区，正面临系统性改革的重大任务。
今天（11月11日），上海报业集团宣布正式启动新一轮媒体融合改革，优化媒体布局，淘汰落后产能，以适应全媒体生产传播评价体系。
一次关停多家客户端做大做强上观新闻
观媒·传媒大观察从多方信源获悉，2025年1月1日起，上海报业集团所属三大报共建、共享、共用全新的上观新闻客户端，原有的文汇客户端、新民客户端同步停止更新，将新的“上观新闻”打造成为上海媒体移动传播旗舰平台和全国省级党报新闻客户端领先品牌。
“上观新闻”是上海报业集团成立后推出的首款新媒体产品，由解放日报社打造，2013年12月10日上线试运行，2014年1月1日正式上线。
2016年，解放日报社启动深度融合、整体转型，实施“一支队伍、两个平台（解放日报、上观）”的一体化运作。采访力量全部迁入上观，同时向上观和解放日报供稿，实现报、网采编链无缝衔接、24小时全天候的融媒体内容生产。
文汇客户端是《文汇报》自办的新媒体平台，新民客户端是《新民晚报》的新媒体平台。“文汇”、“新民”是上海报业集团成立前的两家传统大报，曾经以两家大报为班底成立了文汇新民报业集团。此次两家传统大报的客户端纷纷告停， 破除体制内的媒体级别、机制局限，实现“三端合一”，说明这轮媒体融合确实是刀刃向内、深入骨髓。
从媒体融合发展的角度上看，上报集团此举目的就是为了集中优势资源、优势兵力、优质内容，共同打造旗舰平台。
此外，上海滩上一度最赚钱的报纸《新闻晨报》，其主办的周到客户端；以及上海第一家地方新闻门户网站——东方网，旗下的东方新闻客户端、翱翔新闻客户端，也均将陆续停办。这意味着此番改革中，上海报业集团将至少关停5款客户端，力度之大可谓前所未有。
有消息称，上报集团对《新闻晨报》和东方网的顶层设计是，推动两家媒体做强具有自身特色优势的领域，实现轻量化发展。
换言之，这两家曾经拥有辉煌历史的媒体，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将来这两家媒体在上报集团的整体媒体产业结构中究竟居于何等地位，目前还不甚清晰。
其实，此轮改革早有端倪。
2024年9月14日，上海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赵嘉鸣在澎湃创新发展大会上高度评价了上报集团“破釜沉舟、凤凰涅槃的十年”——因为十年前，身处媒体转型发展的十字路口，上海没有犹豫，上海报业集团没有迟疑，果断投身互联网主战场，首开传统媒体整建制向互联网新媒体转型的先河，创新实现从新媒体到平台化再到生态化的定位迭代，走出一条“浴火重生”的新路，成为全国地方主流媒体融合转型的一个样本和标杆。
一个多月后，赵嘉鸣在人民日报社主办的2024媒体融合发展论坛上再次指出，探寻系统变革的新路径要向深里闯，大刀阔斧推动精简精办。坚决淘汰落后产能、杜绝重复建设、破除发展障碍。
上海报业集团党委书记、社长李芸近期也在集团融媒创新发展大会上明确要求，改革，就是要坚决淘汰一切形式的落后产能，把有限的资源精力聚焦到最重要的核心业务上来，突出服务主责主业，不再做那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杜绝同质化、内卷式竞争。
过去十年“三驾马车”的成功，奠定了上海报业集团新一轮改革的动力与基础。
淘汰一切形式的落后产能，杜绝同质化、内卷式竞争，已成为新的十年这场系统性变革的关键。
可以预见的是，关停多款客户端产品后，上海报业集团将腾出诸多财力、人力，集中精力做大做强“党端”上观新闻已成为新的融合要义。
观媒·传媒大观察认为，本轮系统性变革完成后，上海报业集团将形成党媒（上观新闻）+时政类主流媒体（澎湃新闻）+财经垂类媒体（界面财联社）三轮驱动的集团媒体产业结构，三大媒体主力军团形成了错位竞争、领域互补、产业互生的深度融合新格局。
报纸≠落后产能新媒体≠先进产能
上海报业集团刚组建时有正常出版的报刊32家，是全国报业集团中拥有报刊量最多的。近年来，集团已陆续关停《新闻晚报》《房地产时报》《东方早报》《申江服务导报》《外滩画报》《I时代报》《新民地铁报》等十多份报刊。
本轮改革中，上海报业集团进一步调整优化旗下系列媒体架构，《文学报》并入《文汇报》，在《文汇报》上推出《文学》周刊。
《文学报》于1981年4月正式创刊，是我国第一张综合性文学艺术类报纸。而定位为“人文大报”的《文汇报》于1938年1月创刊，历史底蕴更为深厚，且旗下有文艺评论、文汇理论、笔会等多个专业IP栏目，更加凸显了人文大报的内涵。
上报集团旗下的三大报均有悠久的文学副刊办报传统优势，如《新民晚报》的“夜光杯”，《文汇报》的“笔会”，《解放日报》的“朝花”。此次《文学报》停出纸质版，但转换阵地并入《文汇报》，改出互联网多种形态的产品，也是对目前文学类媒体生存现状的调整。
在此次改革中，《新闻晨报》暂时保留了报纸形态，但其主办的周到客户端面临着被关停的命运。
《新闻晨报》将探索针对特定场景的定制专刊新模式，其新媒体矩阵中，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第三方平台账号也有着突出优势，在全国媒体中处于头部位置。客户端停办后，将继续构建以第三方平台账号为传播主阵地的轻量化产品矩阵。
观媒·传媒大观察查询发现，《新闻晨报》在第三方媒体平台上集聚了量级可观的粉丝群，例如微博平台粉丝高达4058.8万，抖音平台粉丝达669.1万。此外，《新闻晨报》还入驻了小红书，目前拥有13.6万粉丝。
上报集团的此次调整，主打的概念就是调整落后产能，但看媒体生产力的先进或落后，不能只看媒体形态，而是要科学评价发展势头。此轮改革前，上海报业集团拥有报刊20家、客户端12款，调整后有报纸9家，客户端则减少为8款。可以发现，此次改革客户端关得多而报刊关得少。
毕竟上海报业集团旗下的报刊，其历史形成的地位，远比创办短暂的客户端要稳固得多。但同样面临的一个挑战是，传统大报的未来到底还有多少发展空间？ 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亦是上海报业集团此轮改革的重要方向。
作为中国第一份地方性英文日报，《上海日报》将全面转战融合传播阵地，强化国际传播功能，探索针对在华在沪外国人这一特定群体的网上精品内容付费阅读新模式；按照用户需求，强化特刊专刊；提升“外媒看中国”等明星工作室内容创作力及其海外机构账号的国际影响力。停止邮发是这轮改革的又一个重点，外宣媒体的精准化触达才是上报集团整体改革的初衷。
此轮改革，集团要求旗下国际传播中心加强实战能力建设，提升Shanghai Daily、Sixth Tone等英文核心媒体传播力影响力，创新发展City News Service(CNS)、IP SHANGHAI平台，推进国际传播IP工作室和海外社交媒体账号建设，推进重大时政新闻和财经信息出海工程，在账号数、粉丝数、传播量等关键指标实现倍增。
用数据评估质量流量重塑科学评价指标
推进媒体融合，除了优化媒体布局，淘汰落后产能，考核“指挥棒”亦至关重要。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构建适应全媒体生产传播工作机制和评价体系，推进主流媒体系统性变革。
今年10月15日，中宣部副部长、国新办主任莫高义在2024中国新媒体大会上表示，推进主流媒体系统性变革，必须坚持效果导向。从今年8月份开始，中宣部对中央和省级主流媒体全媒体生产传播效果进行综合评价，探索构建导向正确、标准科学、数据真实、评价客观的评价体系。
从目前获得的数据看，上海的主流媒体全媒体传播力评价，上榜媒体和第三方平台账号数量均位于全国前列。
就推动主流媒体系统性变革，上海报业集团在此轮改革中提出，凸显质量与流量权重，形成更加科学量化的评价指标体系。
依托“全网流量汇集分析”等系统，上报集团全面、实时、多纬度地统计在自有平台及全互联网产生的流量，具体来说，分级分类开展传播力评价，采用阅读量、转发量、评论数、点赞量等多维指标评价内容传播效果，通过下载量、日活、月活等数据客观评估互联网平台影响力，科学制定内容质量与传播数据平衡的考评体系，实现高质量与大流量的有机统一。
目前，解放日报社围绕传播力和影响力两个核心指标建立统一考核平台，优化“岗位底酬+奖励稿酬”考核制度，奖励稿酬中根据“原创精品”和“传播力”系数形成6∶4权重比例。以“优劳优得”导向压缩一般性稿件比重，实现新闻生产力的优化配置。
加强对数据的分析研判和使用，凸显评价体系“度量衡”和“指挥棒”作用，亦成为评价体系系统性变革的“定海神针”。
做大做强党端是趋势数千人马未来如何“更新”
做大做强党端已成为当下党报集团深度融合转型的最重要趋势之一。
2023年2月，浙报集团将旗下浙江新闻、天目新闻、小时新闻三款客户端合并，推出潮新闻客户端；同年11月，大众报业集团宣布将大众日报、海报新闻、齐鲁壹点三款客户端融合共建为统一的旗舰平台大众+客户端；今年3月，重庆日报报业集团旗下重庆日报客户端与华龙网集团旗下新重庆客户端整合，推出全新的新重庆客户端。
观媒·传媒大观察注意到，上海报业集团这次改革方案涉及客户端的整合，与浙报集团、大众报业集团的方案既有共性，也有区别。
其中，浙报集团是关停三家新闻客户端，全力打造一个全新的互联网品牌“潮新闻”。大众报业集团决定三家客户端单位共建“大众+”，但原来的子客户端并未关停。
上海报业集团的此次改革更像是结合了上述两家的优势，在关停数家客户端后，集中优势兵力做大做强原有品牌“上观新闻”。
定“事”简单，定“人”难。媒体单位物理融合相对容易，但如何实现融合后的“化学反应”以及推进合并整合后的人事善后方案，反映了媒体系统性变革的彻底性，考验着媒体单位掌门人的眼界和智慧。
根据有关部门发布的数据，上海市2023年度全口径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为12307元/月。对已拥有7000余名员工的上海报业集团来说，人力成本毫无疑问是一项沉重负担。
上述媒体及客户端平台的关停并转，无法回避的就是人员的安置、分流与上岗再就业。媒体融合要淘汰落后产能，其中关键的恐怕是要淘汰不具备新生产动能和适应新传播理念的冗员、庸才等。
在这样一个改革的风暴眼里，从人才的视角看，上海报业集团本轮改革面临巨大挑战，但从未来媒体发展方向来看，上海报业集团再次越过山丘，率先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诚然，只要方向正确，媒体融合的道路上从来都不怕遥远。█
原作者：程达堃、周童、肖玉 来源：观媒（公众号） 编辑：徐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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